青梧女帝制造的这个梦境,堪称的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连几道天雷灭顶,竟然还能照常发展,离碎成渣渣有一定的距离。/p
她先目睹了郑驳带着十杏颠沛流离的十年。话本子都不敢轻易下笔的剧情,这对命运多舛地夫妻尝试个便。/p
郑驳带着十杏逃到小树林,插了几条小溪里的鱼,效仿故人钻木取火,烤的油汁四溢,香气扑鼻。/p
篝火升的长烟,颤颤地蠕动,勾引着远在十里八村的追捕官兵。/p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平日看着郑驳挺精明一人,怎得栽倒这等小事头上。/p
嚼着烤鱼幸福地小夫妻,在被逼到悬崖的那一刻,郑驳道,“他们是怎么发现咱们的?”/p
脑子是个好东西,他不值得拥有。/p
七个官兵堵住他们的进路。退一步,却万丈深渊。在痛苦的内心挣扎中,郑驳索性将关乎生死地大抉择甩给了十杏。/p
从情深的角度分析,前方似是有一条生路,微薄且险。然而他却先问过十杏,尊重她的选择。/p
陆夜看来,大丈夫做派也。/p
依照寻常思路,自是通往生的大殿,叹十杏是个心有情怀的女子。她含情脉脉握着郑驳的爪子,风来了,“即嫁君,自随君。“/p
所以?/p
亡命小夫妻相拥着,双双坠入崖底。/p
陆夜简直要怀疑幻境中的故事是胡诌出来的。单凭郑驳十杏那样的小身板,两手空空地跳下万丈高的深渊,并无任何保护的东西,竟也能活下去。/p
至于他们如何创造了凡人的奇迹,幻境没给她机会领悟。悬崖上只留着官兵面面相觑,几根绿草从土里顶出来。/p
蓝天白云地扭曲成一团,渐渐变成了宫殿的模样。龙椅上坐着位一脸病态,似是风一吹就要散了,眼睛中却带着一丝邪气。/p
十杏口中的二殿下郑徽正是有弱柳扶风的身段,她见过为数不多的男人中,能被陆夜这般称呼的仅此一个。/p
用书生二字形容他,实在是愧对祖宗开辟下来的文墨。/p
郑徽手握书卷,闭眼静心默念。背到高兴之处,睁开眼拂袖提笔记下,抬头对着敞开的大门眯眼。/p
陆夜险些认定他眼睛有疾,十杏一人走进来,无数剑刃架在她的脖子上。恬静温婉地姑娘被砍下了头颅,毫无尊严地滚落,眼睛不肯合上。/p
死不瞑目。/p
十杏临死前傻傻地期盼着郑徽收回指令,他最后确实后悔了,可老天就是要愚弄他,人死了。/p
像郑徽这种大豆腐,莫雨是怎么在郑驳十年的真情相待下,保持着对他一片痴心的呢?/p
陆夜看完这一幕戏,心中伤痛。她不理解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亦对十杏的痴心深感愚蠢。/p
唐子午曾说,陆行舟教出了陆夜这样的好姑娘,却没有告诉她如何去爱。/p
她和叶青梧的区别,在于一个爱的疯狂,而另一个对爱不屑一顾。/p
十杏郑驳这一出戏唱完了,不出意外的话,莫雨和宫梓已经出了幻境。/p
当了一回旁观者,赏了十年的鸳鸯故事,陆夜甚至有些期待叶青梧的故事。只是心底还是微有恐惧的,毕竟与苍华这场爱情,他们走的十分曲折。/p
陆夜看不到的后续,郑徽坐在龙椅上,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柳修对十杏的死无能为力。/p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杀十杏的念头,可嘴和身体却不受控制,下令让只会服从的士兵砍掉她的脑袋。/p
幻境中他的哥哥,太子殿下郑驳,抱着从未将真心托付给他的姑娘,哭的如此伤心。/p
柳修眼中的郑驳,当是坚毅地帝王之才,从不曾思考过他眼泪落下的样子,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想象。/p
柳修问他,“你可知十杏从未欢喜过你?”/p
郑驳目光无神地跪在地上,犹如一只丧家犬。“知晓。”/p
柳修踩上血迹,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鞋印,站在门口望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人已经没了,心中隐隐跳动,只化作了两个字。“抱歉。”/p
柳修最近极其不想再看见这种悲剧,事不由人,他瞬息间已经化作了意识,回到了苍华的屋子外头。/p
他看见苍华轻轻替叶青梧盖好被子,她比之前见到时长高了一点。/p
陆夜也是在这个时候听到小心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苍华未来得及走掉,凝视他的目光许久。/p
叶青梧的小脸登时红了,陆夜从被子里抽出小手,来回摸着滚热的小脸。女帝这么小就懂得情为何物了吗?她活了几万年,对于情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娃娃。/p
在男子面前红了脸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叶青梧怎得如此不知廉耻。陆夜嘿嘿地笑着,躲开苍华的目光,爬起来指向窗格上的花影。/p
她没话找话,“窗外什么时候长了一朵花啊……”/p
苍华给她披上外套,用鄙夷的眼神看她,“一直都有。”见叶青梧僵在床上,打开了窗户,几朵黄花飘进了屋子。/p
有一朵掉在了苍华的脚边,“青梧亲手种下的,不记得了?“/p
鼻子凉了,纷纷扬扬地花又落近几朵,趴在陆夜的怀里,她捡起对着窗外一大簇,蹙眉道,“还真不记得了。”/p
许是叶青梧身为神仙,寿命长了些。故事远没有十杏那样精简,窗外的花落了又开了,是不会结果子的。/p
她从旁人那讨来了一堆种子,说是养大了,到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