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马视察快结束时,有斥候来报:辖区内同时出现了两股“打草谷”的蒙古人,各自大约有近一百人。听到报告后,钟南并不慌张,神情自若的道了声“知道了”,并让斥候继续打探消息。简单安排后,钟南回过头来,招呼诸位将领继续视察。/p
最近蒙古人的动作频繁,这让警觉的钟南感到有些不安。视察结束后,他召集全部中高级将领一同前往老将军的营帐,准备就此详加讨论。卧床的吴惟忠见到这种场景,知道不是小事,也撑着病体和大家一起讨论军情。/p
如今蓟州的军务实际上都是钟南在主持,这也是老将军的安排,但在名义上,总兵一职仍是吴惟忠,所以但凡有要事相商,大多都是在吴惟忠的营帐里。/p
众人落座后,钟南首先开口:“最近蒙古人的活动太过频繁,隔三差五就有几十或者一两百人的队伍来犯,我觉得不太正常!”/p
老将军也深以为然,“我镇守蓟州多年,蒙古人最近‘打草谷’的频率确实透着蹊跷。”/p
从明朝初年开始,朱家人就从未放松对蒙古人的军事打击,永乐皇帝还一度将其赶回了漠北老家。中间除了英宗受辱那次以外,直到如今的万历年间,蒙古人都比较消停,没有过什么大动作,所以最近的举动着实算得上不正常。/p
在座一干将领大多都是不识几个大字的武夫,平日里执行上级命令倒是不打折扣,讨论打仗也可能还说得上两句来,可是对于这种政治和战略上的分析就显得力不从心了。/p
好在众人当中还是有几个颇有学识和眼光的人,尤其是游击将军荆天楚。他本是文试举人出身,后来弃文从武,在蓟州一地因战功累积升到游击之职,由此可见其能力,此前他便是吴惟忠的重要智囊。/p
荆天楚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对于蒙古人的习性,他比钟南这个外来户更熟悉。近段时间对方的举动他全部清楚,只是从未多做他想,如今被副总兵大人一点拨,蓦然发现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搞不好很可能被钟南说中了。他思考良久,才沉声开口:“老将军,钟副总兵,末将以为蒙古人很可能在酝酿着什么大动作。”/p
“哦!”吴惟忠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并未多说,只是瞟了旁边的钟南一眼。/p
“荆游击如此判断可有证据?”钟南问道。/p
“末将虽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和蒙古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发现他们每次有大的动作前,都会频繁‘打草谷’,某种程度上也是打探我们的军情。”荆天楚语气肯定,“前两三年,他们一年到头来犯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可是最近两个月蒙古人来了十三次。算上今天这次,近半个月来犯次数是七次。所以我相信蒙古人此举并不是毫无目的,很可能是要有大动作。”/p
“不错,我觉得荆游击的分析有理有据!”钟南对自己的这个下属很满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