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的那几篇,辞藻确实够华丽,读起来酣畅淋漓,但就像那西边的云彩,挥挥衣袖,便看不到一丝痕迹。/p
而母皇看中的,有一些虽然有些糙,但不可否认,提出的是一些很实用的治国安民之策。/p
原来如此,宋亦恍然大悟。/p
在母皇将她带在身边开始,就有意识的培养她重视实干的思想,而不是仅仅看中那些狗屁的锦绣文章。/p
那些东西是文学界需要的,政界不需要。/p
只是,被熏养了十几年的思想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不知不觉,总会被以往影响到。/p
想通的时候,也是听白抬起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想明白了?那就去和她们打打招呼,只是,记住,你是太女,就算需要人才,姿态也不必摆得太低,当然,也不能抬得太高。泥人还有几分性子呢。”/p
“是,儿臣明白。”宋亦拱手行礼,离开了御书房。/p
将政事处理完,听白握着毛笔,开始思考,殿试要出什么题好呢?/p
这次会试策问题中问到的是前代的社仓和义仓,那这次出什么考题好呢?/p
想起自己以前读书时层出不穷的热点题,听白灵光一闪。/p
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探探她们的底。/p
最后,听白出了两道题。一道是对于过年时的雹灾有什么看法,从百姓面对天灾的反应,官吏们受到朝廷的指派时的反应,甚至对与女帝如此处理有什么看法等等,只要你觉得你说的有理,你就可以选择从那方面回答。/p
另一题便是,对于现在宋国和北疆的战争有什么看法,两者何胜何负,分作两面,一一道来;还有,胜负分出之后,我国应当如何处理,也一一道来。/p
看着宣纸上飘逸的字体,听白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好碰见下面的人觐见。/p
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听白对其有几分恭敬,命人给她赐座。/p
听白坐在首座,饶有兴趣地等着她出声。/p
“陛下,臣与几位大臣商谈许久,将殿试所需策题拟定了几条,现在呈给陛下过目,并选出其中一条。”这位臣子恭敬地将写着策题的宣纸双手奉上,身边的宫侍从她手中接过,交到了听白手上。/p
听白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总觉得都没有自己想出的两题好,只是,听白再次瞄了瞄她花白的头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陈爱卿,朕已有考量,出了两道策题。”/p
听见这话,陈大人明白了自家老大的意思,这是想要自己出题了。只是,陈大人想起了当年原主的功课,对她出的题表示深深的怀疑,万一出的太简单,所有人都写得很好,到时候为难的是她们,怎么选出最好?/p
保险起见,陈大人委婉地提出想要一观陛下的考题。/p
听白十分爽快就答应了,将写着自己俊逸潇洒的字的宣纸,通过宫侍的手到了陈大人手上。/p
第一眼印象,字十分好看,第二眼,这话怎么说得这么粗糙,果然还是当年没有好好学习的后遗症,再仔细一看,咦,这观点还不错,够犀利,不愧是直接在朝堂上就将那位老不死给怼了的陛下。/p
综合考量,陛下出的策题十分符合,只是,还需要她这位得力大臣来润色一下。/p
将自己的看法委婉地提了出来,原本以为会看见陛下恼羞成怒,毕竟,一位君王怎么能够容忍别人质疑自己?女人怎么能说不行?/p
没想到,陛下爽快地就答应了,还说,只要不将核心大意给改了,其他的都随意陈大人。/p
毕竟,汉语博大精深,一个“不行”都可以有很多种解释,而陈大人又是专业人士,功力应该更加深厚。/p
殿试如期而至。/p
听白在她们答题的时候,走下去巡了两回,看着有些人因为自己的到来,手抖多了一点墨,需得用下一个字圆回来,心里就暗爽。/p
果然,还是做老师过瘾。/p
而不因听白在身边而影响考试的,听白对此十分欣赏。/p
玩够了,听白就安安分分的坐在首座,做她威严的帝王。/p
殿试完毕,阅卷大臣先审阅一遍,将她们觉得尚可的文章呈到听白面前。/p
听白将这些文章全都仔细看了一遍,有她之前看中的,也有之前没注意到的。/p
除了这些之外,听白还提出将所有的卷子都看一遍的要求,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口味不一样,自己觉得好的别人不一定觉得好。/p
果然,除此之外,听白又挑出了几篇,和几位大臣商量过后,终于敲定了前三甲。/p
放榜之后,有人金榜题名,春风得意马蹄疾,有人不幸落榜,黯然神伤,同时发愤图强,三年之后再来一次,那时,定要金榜题名,一雪前耻。/p
放榜之后,各家经历了各种情绪起伏。/p
听白算了一下,觉得她们的心情差不多平静下来之后,举办了琼林宴,地点是城西的皇家花园。/p
听白在高楼顶端,俯视下面的新进士,看着她们觥筹交错,手中微微晃动着酒杯,像是在思虑。/p
过了好一会,就在听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时候,宋亦来到了她的身后,恭敬行礼,“儿臣见过母皇。”/p
听白一挥手,免了这些虚礼,淡淡道,“怎么样了?”/p
“回禀母皇,儿臣已和三甲打过交道,还有,那日母皇比较看中的那几位,已经将她们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之后该怎么安排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