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与丁方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这黄坪水电站没这么简单。这老板的背景显然让龙山县一二把手都很是忌惮。
既然章崎飞与洪鹏均表态了,秦川与丁方也没再说什么。
洪鹏均也不忌讳让秦川与丁方知道,“其实黄坪水电站的问题,我们刚来这里工作的时候,也曾经讨论过。但是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遗留问题。解决起来非常棘手。所以这问题一直拖了下来。我们也非常无奈。毕竟黄坪水电站各种手续齐全,各种合同也是非常齐全的。关于金子山村的河道改道问题,甚至有专家论证,以及金子山村的村民也是签了补偿合同的。当然,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来龙山县,合同究竟在什么情况签订的,我们现在也没办查清楚了。”
“合同签了多少年?”秦川问道。
“三十年。”
洪鹏均的答案让秦川与丁方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要将金子山村往死了坑啊。等到三十年合同到期,黄花菜都凉了。既然对方能够做得这么滴水不漏,显然什么东西都想到了。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来头很大?”丁方试探性地问道。
“很大。只能按照合同来办事。县里甚至考虑过给予适当补偿,回购水电站,但是没成功。水电站的每年有几百万的利润。按照这个数额,县里根本赔偿不起。这样一个水电站,当年竟然被人几十万一次性承包了出去。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有,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办法去查了。”章崎飞很无奈地说道。
但是,金子山村的开发却面临一个新的问题。金子山村要扩大野茶产量,就必须扩大野茶的栽培面积。一旦野茶大规模栽培。就必须有充足的水源。水源一下子成为了金子山村发展的瓶颈。
“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洪鹏均突然指着金子山村的地图说道,“其实县里也曾经考虑解决金子山村的缺水问题。专家曾经给出两个建议。一是将原来的金子河河道改变成水库。金子山这里山脉众多,每年的降雨量也是很充足的。关键的问题是降水不均。如果能够将降水积聚起来,完全足够满足金子山村的农业用水问题的。但是金子山村的地势低洼。一旦金子河变成水库,雨季的时候,水位可能会超过金子山村。百分之八十的房屋将会被水淹没,雨季会遭受水患的威胁。”
“第二办法呢?”秦川自然明白,想要让这些村民搬迁房屋难度不会小。
“第二办法,就是修水渠,从这条大河引水过来。问题是,从这边引水过来。需要修建几十公里的水渠。工程量巨大。龙山县没有这样的实力。”这个办法洪鹏均谈都不想谈。
“村里人愿意搬迁么?”秦川问道。
“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村里一百多户人,搬迁的成本也是非常庞大的。另外加上水库建设费用也非常庞大。龙山县无法承担如此庞大的工程。毕竟龙山县是个穷县,不可能把全县的资金全部用到黄坪乡。”章崎飞摇摇头。
“这个问题,我可以去问一下许总。看看汉鼎集团能不能承担这笔资金。县里可以尝试用水库的支配权与荒山的承包费用来补偿。”秦川出了个主意。
“这个主意不错。只要汉鼎集团愿意,我们龙山县不反对。”章崎飞立即表示赞同。他自然已经看出秦川对于许素月的影响力。
金子山村村子很小,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对于搬迁的问题,村里大多数人都是非常愿意的。因为大多数村民的房屋都是比较陈旧的木屋。搬迁对他们损失不大。反而还可以白得一栋更牢固更宽敞的新屋。但是低于原本就投入巨资建了新房,而且感觉自家风水不错的农户来说,就有些难以接受了。之前,他们在村里面是最体面的。如果搬迁,一下子全村人全部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我不干!我现在住得挺好。大不了,我不靠野茶过活。我去打工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我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凭什么一下子跟他们一样?”让人意外的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韩明早的儿子韩大超。
“大超,不是你爸当了支书,你狗日的能够建起这么大的房子?现在村里有了出路了,你狗日的敢第一站出来反对?除非韩明早不当着支书。当年,修水电站的时候,你爸当时虽然不是支书,但也是村干部。就没有一点责任?”马长志指着韩大超的鼻梁大声说道。
韩大超这一下彻底没有了脾气,只能站在一边嘟着嘴巴。
“这事大超做不了主。我说了算。只要新村建好了,我韩大超第一个拆房子搬家。大超。你这么大的人了,白瞎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一点眼光都没有。就只知道看到锅里的碗里的。村里将来的茶厂要是建好了,光是每年的分红都比你现在每年赚的钱还多。人家汉鼎集团愿意白给修房子,白给你修水库,怎么还不知足呢?不说别的。我们这里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十年,村里人迟早会搬得一干二净。村里以前每家每户都有压水井,现在就剩下一口井了,还不是一年四季都有水。这十里八乡的,一个夏天不洗澡的,也就咱金子山村。还叫金子山村,我看迟早就改成光棍村。村里有多少后生到了年龄还没对象的?”韩明早几句话就将韩大超给打发了回去。
“我也认定了。只要汉鼎肯投钱,别说给我们建新房子,就算是让我们自己去住草棚,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