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的这个鞋样子,还是自己比着鞋底子剪出来的,眼下要比着鞋样子再剪鞋样子,她不是不行,只老太太这挑剔劲,福福还真不好意思下手,自己手上的活计几斤几两,虽不愿意承认,但她还是知道的。/p
老太太拿过剪子,细致的剪了鞋样子出来,递给她,“看好了?”/p
福福点头,“看好了,看好了,日后就会了。”/p
这鞋子不说年年做,但益哥正长身体,鞋样子做一次是要改的,凡事还是多学学是好。/p
福福接过手上的鞋样子,比对这老太太剪好的,就一层一层的剪着袼褙。/p
鞋底子她也要纳九层,福福数着,终于垒好左脚的出来,挪在一边,就开始学着老太太的样子,比对这鞋样子,剪了右脚的出来。/p
福福一手拿着鞋样子,一手用着剪刀,眼睛眨都不敢眨,手上更是片刻都不敢松劲,一口气剪了右脚的出来,只这么一会,她就憋的满脸通红,出了层层细汗。/p
和老太太剪的左脚的一比对,嗯,还不错。/p
福福一手一个,正拿着鞋样子臭美,余光一瞥,就见老太太正瞧她,“比划啥的,快干活。”/p
福福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p
做双布鞋,一关关下来,还真是费劲的,剪好了鞋底,就要用白布一个个的包好边,然后再把鞋底子粘起来,福福是粘了九层,还挺厚的,禁穿。/p
接下来就是用力气了,嗯,用力气啊。/p
福福看着粗粗的一根根麻绳,穿在长针上,手上还要戴了顶真,更要用到锥子,就一连搓了好几下手,接下来的,实在是累活啊。/p
福福看着老太太,锥子灵巧的拿在手,在鞋底一边缝起,锥子钻了个细口子,长针将将穿过一半,再用顶真顶过去,然后拽了针和麻绳出头,手上的锥子把顺手缠了两圈麻绳,再用力勒紧,一针才算完了。/p
福福瞧着她的四周,那一叠叠的鞋底子,这点活,能做一个冬天了。/p
一针完了,接着就是下一针,而且针码在老太太的要求下还要细,分的均匀,实在费力啊。/p
福福穿好一针,手指就让麻绳给勒出一道红印,顶真用的也不习惯,指头被针给怼了两下,还有些疼。/p
福福看着一层层的袼褙,原来打袼褙,才是最容易的。/p
还真是手上活多了不知愁,刚刚福福还紧追我赶的,唯恐落下太多,眼下缝了几针鞋底子,福福就彻底放空了,这小身子板,慢慢来吧。/p
一针一针,老太太倒是不停歇,福福缝了几针过后就放了手,炕上坐着伸了懒腰,扭了好几圈的脖子,更是两手互相捶着肩膀,是真的累人的。/p
她忆起以前自己琢磨做鞋子,那可是全凭自己胡乱盘算,浆糊刷的也轻薄,袼褙垒的也不多,做起来可没这般累人。/p
福福松缓了身子,看老太太也不停,自己眼下实在不想上手再缝,只得笑嘻嘻的凑过去,蹲着身子,揉了揉两手,“大奶,累不累啊?我来个你按按。”/p
说完,福福伸了两手过去,就要搭了老太太肩膀,一个回身,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这才缝几针就累了,快点做回去,这双缝好!”/p
福福才缝的这几针,手上就勒了好几道,这才刚歇,宁愿讨好老太太,她也不想现在就接着上手啊。/p
“大奶,我按摩可好了,”福福嬉皮笑脸凑过去,没等老太太缓过来,上手就搭了肩,开始用力气,“大奶,你感受下。”/p
说完,她又是捶又是捏的,手上轻微用了力道,就见老太太哎呀两声,接着不出动静了。/p
福福就笑,瞧着老太太手上的活计也听了,片刻之后干脆也扔了针线,还往后倚了倚,半靠着福福身上,闭了眼,完全放松下来。/p
“大奶,舒服吧?”/p
福福就笑,还还老太太捏了捏头,更是舒缓精神。/p
老太太闷闷的嗯了声,能瞧出整个人还真是享受了,捏了肩膀,还捶了后背,又按了头,揉了脸,一整套下来,老太太舒缓的不行,她刚收了手,老太太就睁了眼,带着疑问,“咋不捏了?”/p
福福甩着两手,又拍了拍胳膊,“大奶,我手疼,胳膊疼,休息会,休息会。”/p
老太太一听,嗯了声,整个人松散的不行,该是活计早就忘到脑门后,闭眼随手一摸,就扯了枕头过来,随后就炕上一趟。/p
“你这一掐吧,我还困上了。”/p
老太太闷声一说完,头沾了枕头就打了呼噜,睡着了。/p
额,福福一愣,随即就笑开了,捂着嘴,不敢出动静,小心的给老太太盖了被子,轻手轻脚的穿鞋就出了门,炕上这一大片,眼下可管不了。/p
真是太累了啊,福福脚一沾地,就松快的不行,撒丫子就想跑,炕上窝了一上午,有有老太太守着,实在是累人啊。/p
福福掀了门帘,还好心给老太太关严实屋门,就见外屋热气连篇,橱柜顶上好几盖帘的切好的豆包,还冒着热气,焦黄焦黄的一长条,上面撒着大红豆,糯香阵阵飘来,味道甚好。/p
“下地了?”福福站在橱柜前正发呆,德正娘抱着柴火就进来了,外屋瞧见她,还愣了愣,不敢相信,“你大奶呢?”/p
说完,放下柴就要推门瞧瞧东屋,福福赶忙拦着,“大娘,我大奶睡着了?”/p
“睡着了?”德正娘一脸的不敢相信,又瞧了瞧当院,正当晌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