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过去送,就叫你老叔,”婶子嘱咐她,“家里套上驴车,拉着书箱子过去,你别不好意思张口,家里有啥事,就和婶子说。”/p
福福点头,知道婶子挂念,操心她家里内外大小事,就连送书这么小的事都记着,替她张罗,福福心里一暖,“婶子,知道的。”/p
秀梅婶子这才宽了宽心,这会工夫,外屋做饭的香气就透过门缝,屋里溢进了一缕缕,婶子嗅了嗅,“这是炖了白菜,闻着有股白菜的清香味。”/p
说着,人就开了屋门,往外屋去。/p
果然,益哥蹲在灶坑正往灶里添柴,家里雇缺撸苗苗手拿铲子,一手支着锅台,一手锅里正炒着大白菜,过了油,白菜炒的断了生,就锅里放豆酱,大火开炒。/p
一见人出来,苗苗手上的铲子不停转,人满头大汗的扭过头,笑嘻嘻的见婶子盯着锅里瞧,还有些不好意思,另一只手挠了挠头,“我就炖个大白菜。”/p
家里的年糕豆包吃光了,豆腐也没的剩,这会,家里的存的菜只白菜最多,苗苗炖白菜,也是轻车熟路,很上手了。/p
说完,笑了笑,锅里一通的忙活,菜香炒出来了,就赶忙,水瓢从米汤盆子里舀了一大瓢,然后锅里一放,热乎乎的米汤遇到锅里的炒菜,滋啦啦的一阵响,大火烧着,咕嘟嘟就炖开了。/p
苗苗做啥利索,菜锅里炖上了,又撒了点盐,铲子在锅里搅了两下,就转身拿了叉子,刚捞出来的高粱米饭用筷子拌了拌,叉子上一坐,锅盖一盖,就叫益哥灶里别添柴,火够了。/p
“苗苗活计利索,”婶子笑,见苗苗这会已经洗了手,巾子擦干净,就揉了揉她的头,“这点啊,随你婶子我。”/p
苗苗也跟着笑,笑眯眯的,小脸刚刚做饭被烤的通红,这会,出了外屋,院子里风一吹,人更加清爽,拉着婶子手,声音清脆,“随婶子。”/p
日头下了山,隐隐的余晖还在,天渐渐黑沉下来,却也有几分亮度,这会,村子里炊烟尿尿,鸡鸣狗叫声四起,孩子们的欢声,大人们的喊叫,正是一天中,沉寂之前的热闹。/p
这份热闹,有井边的闲聊、门外的偶聚,还有茶余饭后的一份清闲。/p
这份清闲,也没的多少日子。/p
还有几天,家家,该山上忙了,张罗种地,侍弄庄稼,要再清闲,就得再一个寒冬的到来。/p
一忙,就是一个整年。/p
“姐,咱家里的烧鸡烧鸭,是不是要吃了?”/p
苗苗这么一提醒,福福拍了拍脑袋瓜,她这记性,都给忘了。/p
眼下东西存不住,得早些吃,苗苗这么一说,福福就赶忙,把刘家送的烧鸡烧鸭拿了出来,看来家里得有个地窖,福福一边收拾心里一边想,有了地窖,东西多少存的时间长点。/p
刘家给点烧鸡,吃了一只,如今还剩一只,两只烧鸭,却是一直没动。/p
福福和苗苗两个,拿了烧鸭出来,拆开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油纸,苗苗端着盘子,福福就把烧鸭放了上去。/p
洗过手,拿着菜刀,福福就开始切鸭子。/p
片下来的一片片鸭子肉,苗苗拿着两个小盘子,福福没个盘子里放了差不多,就端给益哥和苗苗一人一个,“你俩上院下院送去,说说刘家给的鸭子,今儿咱分了吃。”/p
话刚说完,两个端着盘子撒欢就跑了出去。/p
福福还没来得及嘱咐两个慢点跑,看着点路,等一抬头,人已经大门外上下院分开,益哥去了上院,苗苗给下院婶子家送去。/p
家里狗子,颠颠跟着跑出门,大门外见人分开跑,左右探头看了又看,爪子刨着地,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跟着哪个去,大门外站着,汪汪直叫。/p
福福屋里喊了一声,狗子一激灵,撒欢似的就跑了回来。/p
福福笑,眨眼工夫狗子就跑到跟前,呲牙咧嘴的瞅着她,盯着她手上的烤鸭,满眼的可怜兮兮,一股馋样。/p
福福被狗子逗笑,但烤鸭她尝过,味道重,狗子吃了怕齁着,但见它那可怜样,福福桥了于心不忍,就用到片了一片,然后碗里舀了米汤,她手拿鸭肉,就开始在米汤里涮了起来。/p
滋味去的差不多,这才,扔给狗子。/p
口张的老大,鸭肉还在空中飞呢,狗子一个跳跃,舌头伸了过去,就把鸭肉给卷进嘴里,巴巴吃了起来。/p
别说,家里狗子养的,不但个头长了,还长了许多膘。/p
毛发油光锃亮,狗子可爱起来瞧着虎头虎脑的,若是厉害劲上来,那看家护院的本事也叫福福省了不少心。/p
如今个头大了,还通人性,又一身的本事,可是没白养。/p
狗子刚把肉吃进嘴,益哥和苗苗两个,一人端着个盘子,一路小跑着,家来了。/p
“姐,大娘家里蒸了地瓜,”苗苗最先跑进屋,手上盘子里端着好几个热乎乎的地瓜,手上还提着个小布袋子,“非叫我拿拿几个家来,还说正要往咱家送呢,还有这个,”苗苗把地瓜刚放下,就扯了布口袋过来,“大娘炒了瓜子,都装好了,叫我拿下来咱们当零嘴吃。”/p
东西刚放下,益哥也挤到跟前,手上的盘子放到锅台,“姐,婶子说她家豆腐还剩几块,非叫我拿两块上来,我不拿,婶子一路要追到咱家大门口了,我这才接过来。”/p
福福看着堆了满锅台的东西,出去一趟,每次都是,随后会带回来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