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叔木匠活计还挺好。”福福就笑,手上看着板子,该是极细心点,边边角角也是花了心思,薄薄一层,木炭上头一滑,留下字迹,再湿抹布一擦,晒干了重复利用,法子还真不错。/p
“你老叔啊,”婶子就笑,“做了好几个,说是让我得空问问你,这板子成不成,若是成,就都给你送去。”/p
“不是要弄个学堂吗,”婶子笑,“正好,以后留着给你用。”/p
福福咧嘴笑,也不客气的就收下了,这般想着,忽然闹钟心生一计,问婶子,“婶子,我老叔都会些啥木匠?”/p
“就小打小闹还行,你叔小的时候,跟着师傅学了几天木匠,那师傅去的早,学了个半吊子。”/p
“这跟着外头做了几年活计,你老叔又爱折腾,一来二去,倒也自己寻了个出路。”/p
“这见了木头啥的,也爱琢磨琢磨,要说会些啥,”婶子想了想,接着说,“在公家打个桌子椅子啥的,挣个工钱。”/p
说完,看着她,“福福,你是有事吗?”/p
福福笑,“我忽然想了个物件,也不知道成不成,等我好好寻思寻思,哪日画了图,再来寻我老叔,问问成不成?”/p
“行的行的,”婶子笑,“啥时候都行,你老叔不懂的,他外头做工好多木匠师傅,多打听打听,总能问道出来。”/p
她想的那个,福福心想,怕是问道不出来。/p
她忽然想做个轮椅,嗯,就是给上院老太太做个轮椅,弄个轮子,自己能推来推去的,还能刹车,该是好的。/p
但这图,福福心想,图却是能画出来,可是其中道理,福福挠头,她可是一窍不通。/p
这般想着,就见秀梅婶子说话声传来,“你慢慢想,正好你老叔进了腊月活计就少了,空的多。”/p
福福点头,应下了。/p
婶子还要去柔儿爷奶家,刚说了这一通耽误了不少时间,眼下话说完了,就赶忙下地,出门去了。/p
柔儿递了根柴火炭过来,又笑嘻嘻的指着板子,她一接过,就见两人直勾勾的看着她,分明是要看她写字。/p
嗯,这毛笔字她是写的一般,可铅笔字,她却是写的极好。/p
自在从容的拿了炭笔,一笔一画的板子上写了几个大字,看的两人瞪大了眼,“福福姐,你写字真好看。”/p
福福就笑,“你们啊,若是好好练,比我写的还能好呢。”/p
一说,果然,两人牟足了劲,高兴的不行。/p
婶子家暖和,屋子也大,家里有厢房,所以屋里东西并不多,不和她家似的,那么大点屋子装的满满的,虽然一直有归置,天天都打扫,可还是瞧着拥挤,地方太小。/p
婶子家炕大,还暖和,福福写了几个字,顺便考问了两人功课,又教了篇文章,就顺势身子一趟,伸长了胳膊腿,还能炕上翻个,舒坦的很。/p
她家,就不大行。/p
家里炕稍堆的被褥,然后狗窝篮子,接着放了书桌,小小的炕只炕头留了一条,实在拥挤的很。/p
这般舒坦的炕上好个转,柔儿和水灵两个看的一惊一乍,“福福姐,你哪里疼?”/p
福福就笑,两人一脸担心,眉眼全是关怀,就懒洋洋的开了口,“你家炕太大了,我翻个,舒坦舒坦。”/p
从婶子家出来天色已晚,她晃晃悠悠的家去,天边落日西斜,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挂着层层云朵。/p
她慢步走着,冬日的冷风吹拂脸面,带着几分寒意,让人清醒。/p
家家户户炊烟四起,饭香扑鼻,几步路的距离,福福走的极慢,感受着难得的惬意。/p
时间好似静止了,远近那一片苍苍茫茫的朦胧,也一点点淡去,任由时光流转,岁月如梭,全停在这脚下。/p
福福眼瞅着日头一点点下了山,天边的云霞也点点褪去,那一片苍茫转眼就不见,留下越发浓厚的夜色。/p
福福在家院子里站着,冷风侵入冬衣,寒意入了心头,这般,才惊觉,不由笑了笑,最近,可是越发爱出神了。/p
益哥屋里点了油灯,人正端坐桌前读书,该是入了神,她推了屋门进去也没察觉,眼不离书卷。/p
日复一日,时间就过来了,人,也就长大了。/p
一进了腊月,事情就多了。/p
福福可是深有感触,冬月的时候还有的闲,等腊月一到,家家户户就张罗起来,忙什么的都有。/p
年关,忙着张罗过年的琐碎,做新衣的要赶制,上集办年货的要抓紧,走亲访友的也排上日程,这一过了年就开春,性子急的人家,还山上地里转悠几遭,探探明年的春时。/p
兰儿忙着定亲,别人家的姑娘都是长辈张罗,兰儿后娘这般性情,自是指望不上的。秀梅婶子里里外外帮着操劳,虽是定亲,张罗的却也多。/p
缝制新衣,准备回礼,定亲是去男方家,但女方这边,也是要准备席面,乡里乡亲热闹一番,要忙的,也挺多。/p
福福把柔儿和水灵的课程,也缓了许多,一早过来教的东西少了,上午挪出来许多时间也忙着准备年货。/p
是的,要准备年货了。/p
前阵子做的豆腐也吃的差不多,婶子说等兰儿的事忙完,两家再做一锅新的,还要张罗做豆酱,德正奶给她和益哥纳的鞋子也好了,还缝了新衣裳,却是帮了许多。/p
家里的鸡,养了这许多日子,长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