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就像沉寂的大海突然淹没,没过你的下颚,淹过你的口鼻,直到你再也无法呼吸,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p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在我们最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捅我们一刀。/p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离开那里的,我没有带走那封信,我把他放回了原处,我甚至希望我今天根本没有来过这个地方。那样我所编织的美梦,也就不会碎得这么快。/p
陈满,我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误会,可是这么多的误会,都没有给我们解释的机会。/p
你选择离开,我选择接受。/p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究竟错过了什么。我们放弃了太多,荒废了太多,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青春都被埋在了废墟里,却还是没能换来当面对你说一句:我喜欢你。/p
我们的怯弱和卑微使我们失去了一切。/p
陈满,我们的青春,是不被原谅的。/p
王野把聚会定在了周末,是我和燕子一起去的。星野自从那天之后就失去了联系,电话始终都打不通。/p
大家在包厢里吃了顿晚饭,然后又转战去了最近的ktv,王野永远是麦霸,不唱到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绝不松开麦克风,每次开场的必点曲目永远都是《我爱你中国》。/p
男生站在下面鬼哭狼嚎,女生就坐在沙发上唠家常。当阿美和迪香越是谈论着她们的事业有多成功的时候,燕子就越沉默,那个曾经说要打败世界上一切不公平的人,现在也只是个回归家庭,渴望幸福的女人而已。/p
她的脸上时不时的想挤出些笑容,但我知道,她把梦想随着某个人,一起埋葬了。/p
不知道后来大家为什么又提起了陈满,我听见王野抱怨陈满这个做班长的倒是跑得远,每次聚会都得他来撺局。/p
“这个陈满,毕业后同学聚会他总不来,是不是毕业之后,他好像再没出现过。”/p
“哪有?之前同学聚会他不是来过一次吗?但好像也就来过那一次,听说他现在在美国工作,阿美之前在美国见过他一次,可能忙着工作,没空回来吧!”/p
我猛得抓住迪香的衣服,脑袋一片空白,“你说什么?他来过……什么时候?”/p
迪香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你不知道?就是毕业后的第二年啊!哦……好像就是你不在的那次,我记得你那天好像是生病了,星野也没来,我记得你俩好像就缺席过那一次。”/p
我尽量装做平静的问她:“他……有没有说过什么?”/p
迪香皱了皱眉头,“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我哪里记得住啊!不过我好像听见他问高立文你的事儿,那时候你好像和星野刚在一起没几个月。你不愧是他老同桌啊,一回来就打听你!”/p
我不记得她们后来聊了什么,我先行离开了那里,燕子和我一起出来了,我问她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她笑了笑,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p
燕子的老公来接她,说把我一起送回去,我拒绝了,说一个城西一个城东不顺路。/p
燕子拗不过我,看我上了的士她才离开。/p
我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黑着灯,就坐在地上。月光从玻璃窗的侧面洒进来,对面是明亮的,而我是黑暗的。/p
有些时候,你以为撑不过去的都是些了不得的大事,但往往压倒你的,都是这最后一根稻草。/p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件不必放在心上的小事,而事实上,你已经经历了数以万计件所谓的小事,而且是每天,重复着的,数以万计的小事。/p
而这种崩溃是沉默的,明明觉得生活已经毫无意义,明明已经超过了承受地底线,但也不会痛哭,不会发脾气,还是会好好的做完手上必须要做的工作,然后在深夜捧着一杯冰凉的啤酒,在没有感觉的情况下,一股脑的灌进肚子里。/p
果然,没有感情的酒,当真不会醉。/p
星野失联了有将近半个月,无论我打多少通电话给他,他都不愿意接。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感觉,他在刻意躲着我。/p
知道偶然碰见了他学校的同事,说他请了一个月的假,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p
我去他家里找他,推开门是满屋子的酒味,他整个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p
我伸手摸了他的额头,的确是发烧了。我在他家找了好久才找到温度计,他已经发烧将近40度了。/p
我拉他和我去医院,他却甩开我的手。如果他不愿意,我的确做不到把他扛起来带走。/p
我去附近买了点粥和退烧药,他看见我的时候,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半倚在床头,低着头问我:“那封信,你看见了,对吧?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p
“没有,”我把手里的粥递给他,“趁热吃了吧,一会儿把药喝了,你发烧了。”/p
他接过碗,冷冷的笑着,“你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在心底恨透了我,表面上却还是会对我好,你不累吗?”/p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p
星野转过头来看我,将碗重重的摔在地上,站起身来死死的拽着我的肩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p
“我想要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我想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你忘了他,你做得到吗?”/p
我没有说话,就只是站在原地上他发泄,我平静的看着他,冷静的让我自己都觉得害怕。/p
他冷笑着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