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淡淡的声音传出,那声音也非常轻,低沉优雅流畅,如一段名家的琴曲。
“待会儿把琴要回来!”
少年脸上三道黑线落下来,他就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冯琬瑶刚准备起身,就发现一只琴从楼下飞射而来,琴音袅袅,断然不绝。
那琴飞快,转瞬而至,稳稳落在她身前。
一边的丫头黄鹂刚要上前,冯琬瑶一个眼神止住。别人相助,自己却没有胆量享用,才不是她的风格。
十指飞舞而起,不同于刚才的温婉细腻清水流畅,此刻的曲调转瞬而遍,恢弘大气,磅礴奔涌,带着勇往直前的力度和勇气,仿佛之前那涓涓细流已经汇聚成汹涌的大河,带着吞噬的力度,所经之处万物臣服,却又有着细腻和温暖的宽容照顾,那是一种众望所归的气魄,是一个博大而喷薄的灵魂。
众人只觉得心胸开阔起来,那些激动振奋向前,如同年少的理想终于在平静沉寂的平凡中被唤起,那些抱负,那些期望,那些涌动,那些不甘平凡,从人的骨血中被唤醒被认可,一路向前好不退缩,坎坷磨难失败是那一往直前河流中的弯道瀑布漩涡,终将过去,汇集更大的力量!这股力量钟有着温暖宽容和看透世事的宽博,沉寂而稳的奔向大海!
曲毕。
众人还沉寂在刚刚那曲子带来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木色船内,青衣男子捻着白玉杯的手久久没有动作,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那一向淡而轻空而寂的眸子中一闪而逝的震惊和不可思议,随即归于平静,仍然是那种看到一切目空所有的样子。
少年从船舷上跳下来,刚要兴奋的跟主子说些事情,便看到主子保持着他出去时候的姿势,眼中的情绪一闪而逝,随即主子便恢复了那种淡然冷清的样子,可少年依然感到震惊,为那万年不动的眸中的情绪,他刚要说话的嘴巴张着,忘了闭上也忘记了要说什么。
“口水。”淡淡的声音传来。
额,少年猛然闭嘴,牙齿咯嘣一碰,差点咬到舌头。
青衣男子一闪而逝的笑意,
“回。”
“主子,琴。”
“不用取了。”
之前那个低头不语的奴仆已经划桨,船看似速度不快,瞬间已经离了人群
她缓缓起身,高挑的身材婷婷袅袅,扶风弱柳,楼下响起微微的叹息之声,恨不能伸手扶上那纤细宛若折断的腰肢,弯的人心都颤了颤。
女子看似缓缓起身绕过琴,却是在楼亭里面转了一个弯,转身下楼离去。
那一眼她看到了木色的船体,虽低调却很精致,看到那少年开门而入的瞬间,修长的身影,雅致的身姿,如玉的手指捻着雪白的玉杯,天青色的长袍,淡淡闪银的暗云纹,流畅低调而内敛。
随即那人说了什么,那卑躬屈膝的仆人开船而行,一看那人功力深厚,内功驱船,真是浪费!
冯琬瑶想了想要想不出周围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不过没关系,总会再见的。
她向黄鹂招招手,黄鹂取了琴,跟在她深厚离去。
“好!”不知道谁大喝一声,众人这时才回过神,也纷纷夸奖起来。
“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这般风华绝代的人儿!”
“能赌佳人风姿,死而无憾了!”
“姑娘不仅有才还有博大的胸怀!”
喧哗一片
远处粉色车内,帘布突然狠狠落下,细长的手指指甲修长,丹红的底色上修朵朵白花,指甲深深扣入车壁,仿佛那是某个人的脸,势必将其血肉模糊。
接着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哼,真是祸害遗千年!”下毒也不能毒死你,居然还让你大出风头。
“大姐,不要理那个小贱蹄子,她再风光也是个替身,永远站在影子里,见不得光。”声音娇柔动听。
“哼!贱人代替贱人,真是天生的贱命!冯琬瑶?洛京第一才女?就那个白痴?!”尖细的嗓音带着恶毒。
“所以说,洛京第一尊贵的人儿还是姐姐您哪!刚刚那个小贱人,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姐姐跟这般奴才计较什么!失了咱的身份!”
“妹妹说的对,妹妹这般可人儿,真是心思细腻,才是温婉柔弱,讨人喜欢!将来找个才貌双全的好夫君!”
“姐姐!尽拿妹妹说笑!”
“哟,不好意思了!”接着车夫便听到吩咐
“回府!”
望归楼上的窈窕淑女,弱柳扶风般的带着众人的颤抖心肝一步一步走下来,渐渐走出众人的视线,嗖一下风一般的奔向厕所!
此刻的冯琬瑶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马车上,脸上的面纱已经取下,丝毫没有刚才那种细腻温婉弱柳扶风的样子,翻个白眼恶狠狠的说:“装力不讨好,还差点中招,让老子装,老子的腰都扭酸了!”
车里小丫头黄鹂满头黑线,主子您自找的,没事干嘛要给人家当替身,那冯琬瑶多自在,现在在冯府拿着拨浪鼓追蝴蝶呢。
又听那只哼了声,“黄鹂,腹诽主子是不对的,快点回去换衣服!老子还有一笔重要的生意要谈!”
黄鹂差点摔下车,主子您还是装装吧!
装装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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