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城的大街上,人山人海。
一扫黄彤大闹婚礼留下的阴沉。红色锦绸十里飘扬,鞭炮鸣响。
今天是啥日子咧?楚王归来,游街欢庆呗!
人群中一个身穿道袍,道袍如同飞扬的小旗帜飞飞扬扬的,脚上踏了十八个洞的油污尘土沾满的破布鞋的,臂拐一浮尘,手里一黄增增的烤鸡,大咬一口,嘴里全是油。
“大哥,楚王为何人?”
身边的人捂着鼻子远离,这个当初因为预言彤姑娘能够振兴冯氏家业的人,在冯氏所赐予的大宅院子里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道士终究因为冯氏的败落而如乞丐一般,流落街头,靠乞讨以及一点点算命钱浑然度日,居然连楚王都不知是何人。
“大哥”摇摇头,“乃是我平洛第一英雄,西南乔越蛮夷多年来金范我国,十年前,趁国内动乱,趁机发动了战事,占领我们西南边境十五座城池,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民不聊生。把我平洛百姓当做奴隶,干最粗重的伙计,吃最少的饭。八年前,一个布衣少年,率领不堪重负的奴隶起义,夺得凤昌县,离得风昌最近的枫落县驻扎将军孙琦,咳,也就是孙饱将军的父亲,率军支援,夺回凤昌县,自此老将军在楚王殿下的出谋划策之下,帅当地百姓分期反抗,八年抗争,终于祛除倭寇,复我大好河山!”
说话的人文质彬彬,慷慨激昂,周围百姓不禁心神振奋,双目炯炯。
初始问者,啃完了最后的一块鸡骨头,不以为意到,“那为啥皇上不派援军呢?非要楚王大人孤军奋战多年?”
周围的百姓,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哼,不知道小皇帝自己都水深火热么?被老虎养在笼子里的小兽,就算有点爪子也要乖乖收起来。
不过,楚王的到来,或许意味着什么……
“啊!楚王!”人群中一声大呼,欢呼声起,映着年轻的王爷。
尽管还没看到人。
而无人注意,那乞丐老道此刻已然不见踪迹。
长街蔓延,人群拥挤沸腾,却很有秩序的让出了宽敞的路。
大路的另一头,齐齐的一队人马踏铁而来,前边一人一身黑衣,岿然坐在马上,丝质的黑色披风无风自动,如朝旗凛冽,鬓若刀裁,飞眉入鬓,巍峨如山,高纵入云,金色的光线从山顶泻落而来,壮丽中带着神圣。让人一望便想着附身膜拜。
于是就膜拜了,众人欢呼中慢慢俯身,屈膝,低头,深深一拜。
却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起来起来,王爷让大家快点起来,抬头看看咱们年轻的将军,英勇的将士,还有最帅气的王爷~快来看啊!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众将士黑线,王爷您是从哪来带来这么个奇葩,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怎么听都感觉这些跟着王爷出生入死的将士像是出卖色相啊啊!
刘虎长大了嘴巴,眼珠子要瞪出来一般,对着孙豹说不出话。那个那个,王爷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把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带在身边,之前那个女人据说已经……香消玉殒了,难道主子伤心欲绝之际,转向了男人?
啊啊啊,不行啊,主子说了以后要有个儿子要认他做干爹的,那是他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才换回来的啊,不要功名利禄,就要王爷的儿子做干儿子啊。
嘭,脑袋一记疼,想象力超凡到经常思维在宇宙漫游的刘虎将军委屈的看着孙豹,大哥,为毛自从主子不对劲之后您也经常打我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不经意见扫到王爷身边的一个身影,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长发束起,一身枣红镶金边的锦缎长袍束着那有些瘦削却坚毅的身姿,身姿虽然不错,却歪歪扭扭的盘了一条腿在马背上,另一条腿,笔直修长,在马腹边上摇啊摇啊。从后边看上去似乎是在摇头晃脑的吃什么?
那人似有感应,对着他回眸一笑,露出血红的牙齿!
妈呀!刘虎愣了一愣,毕竟是战场上刀山血海中滚过来的,一愣之后又是一愣,怪不得主子前几天要他想办法带回西南的梅子,原来……
此时百姓也看到了铁血一般的军队里面那个红色的招摇的吊儿郎当的不和谐的身影,眉毛飞扬,眸子清丽中带着几分调皮几分笑意几分闲散几分不羁,鼻梁如远山秀挺,嘴巴……一滩红。
呃……
再看看人家怀里抱着个硕大的袋子,那人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个紫红果子,塞到嘴巴里,满嘴的汁水。
那人突然对着抬头的众人嘻嘻一笑,掏了一把果子,一个个的抛了过来,四面八方散落开来。
“那个,王爷从西南带来的梅子,酸甜可口,鲜嫩多汁,尝尝,尝尝啦!”
众人抬头看果子,仿佛那是上天的恩赐。
刘虎再次长大了嘴巴,豹子哥,这也行?
眼角瞄到他家伟大的岿然的英俊的冷酷的王爷,倾了倾身子,掏出块帕子,给那人擦了擦嘴角鲜红的汁液,那冷酷的眸子中带着暖暖的笑意。
刘虎下巴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