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守德又气又慌,他冲刘氏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官差来了,你再磨蹭就等着坐牢吧!”/p
言罢他也不再死命拖拽自己的这个婆娘,而是独自一人甩手走掉了。/p
刘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巷子尽头正有一队官差往喻家跑来。/p
刘氏吓得赶忙去追喻守德,她和喻守德的一群儿女见状,忙也拖家带口的跟了上去。/p
喻嘉言揉着眉心,“总算都走了。”/p
明月唇角含笑哄他开心,“夫君威武,我都没动手呢就已经诸邪退散。”/p
喻嘉言苦笑一声,“我这也是不得已。我要是不对他们狠一点儿,他们肯定就死皮赖脸住下来了。我可不想咱们家因为这群人再无宁日。”/p
“要是他们再仗着自己是我这个举人老爷的亲爹、亲兄弟、亲妹夫而四处惹事儿,那咱们俩以后也不用干别的了,就光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就够咱俩焦头烂额的了。”/p
“与其等到他们仗着亲戚关系占了咱家的便宜、坏了咱家的名声我再收拾他们,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他们留下任何钻空子的机会。”/p
明月点头表示了解,“再说还有咱娘呢,咱娘吃尽苦头郁郁而终,身为罪魁祸首的他们要是跟着你享福,咱娘九泉之下该有多么伤心。”/p
喻嘉言伸手拉住明月的手,“所以我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还在期待我对他怀有父子之情?”/p
“他应该是觉得,你会为了自己的名声作出妥协。”明月作为旁观者反而比喻嘉言要看的分明,她缓缓对喻嘉言道:“毕竟你现在是举人老爷了,以后还打算尝试着考进士。对你们这种有志入朝为官的人来说,名声显然比利益重要。他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仗着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明目张胆的缠上咱们。”/p
喻嘉言深吸一口气,“就算我真的作出妥协,别人难道就不会编排我不孝了吗?他停妻再娶可是事实,我不计前嫌孝顺他,咱娘情何以堪?”/p
“所以说这就是个前进是错,后退也错的两难选择。不管咱们怎么做,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都免不了会挑咱们的刺儿。”明月略微用力回握喻嘉言,“咱们只要依从本心,让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至于别人怎么说,那就不是咱们能够控制的了。”/p
喻嘉言微微颔首,“咱们也算对得起他了,你别忘了,上次咱们可是给过他银票的。”/p
明月唇角微扬,“是啊,该尽的义务你已经尽到了,就算是有朝一日对簿公堂,咱们也理直气壮。”/p
喻嘉言当初给喻守德的那笔银子已经足够他丰衣足食,他即使每天躺在炕上混吃等死,他也决计不会冻饿而死。/p
作为被他辜负和亏欠了的那个儿子,喻嘉言这已经算得上是大手笔了。/p
无论拿到哪里说道,喻嘉言都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上一句“问心无愧”了。/p
至于喻嘉言因为顾虑生母的感受而拒绝给予喻守德其他好处,他的这个决断也不足以成为别人拿来攻讦他的所谓“短处”。/p
一来喻守德停妻再娶,本就愧对喻嘉言的生母谢氏,他根本就没资格在喻嘉言面前跟谢氏相提并论。/p
二来喻嘉言在喻守德“失踪”之后就一直跟谢氏相依为命,没有谢氏,他根本活不到今日,反倒是喻守德这个抛妻弃子的人渣,根本没有尽到自己为人父的基本抚养义务。/p
这样一个背信弃义、违法失德的人,除了故意跟喻嘉言过不去的某些“有心人”,剩下的绝大多数人是决计不会揪着他和喻嘉言的“父子关系”为他说话的。/p
至于那些“有心人”,喻嘉言表示,就算对方想要挑起事端他也浑然不惧,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平息争论,让绝大多数人站在自己这边,让喻守德和那些“有心人”一起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p
“好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了,咱们还是继续准备年货比较有意思。”明月一边说话一边推着喻嘉言往后院儿那边走。/p
喻嘉言任由她推着自己往后走,边走他还边跟冬至、昌平交代事情,“冬至去拿装小银鱼儿的那个钱匣子来,昌平给那些差役每人一条小银鱼儿的茶水费,就说只是虚惊一场,劳烦他们大冷天的跑这一趟了。”/p
冬至一听忙拔脚往后院去拿钱匣子,明月和喻嘉言则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往后院儿那边走。/p
明月问喻嘉言,“你不用亲自出面打个招呼吗?”/p
“我现在没心情应付他们。”喻嘉言叹息着,抬起空闲的左手揉了下眉心,“你放心,昌平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儿。”/p
明月有些心疼喻嘉言,“那你去哄着安哥儿玩吧。正好儿我想让柳三家的帮我一起准备午饭。”/p
“那我还是去帮你准备午饭吧,万一我带了寒气进屋,冻着安哥儿可就麻烦了。”/p
明月没有拆穿喻嘉言,她知道喻嘉言只是想要待在她身边。/p
小两口儿于是一前一后进了灶房。/p
前院儿,昌平和胜平热情却又不是真诚的招待着那些衙役,好茶好点心的才一端上来,那些衙役眼睛就亮了几分。/p
因为长期跟喻家打交道,所以这些人都知道喻家的两位主子是大方人儿。/p
他们并没有跟昌平、胜平客气什么,而是非常坦然地喝起了热茶、吃起了点心。/p
没一会儿冬至就抱着钱匣子到了前院儿,昌平被柳三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