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周里正就听到了谢文浩的“慷慨陈词”,这货正口沫横飞的忽悠喻守义一家,目的也很明显,那就是让喻守义和他一块儿去县城找喻嘉言的麻烦。/p
用他的话说,喻守义可是喻嘉言的亲大伯,就算过去他们两家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小小的不愉快,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喻嘉言也早就应该放下了,不然这事儿可就变成喻嘉言小心眼儿、爱记仇、不占理了。/p
听到他在屋子里大言不惭的颠倒黑白,尤其是喻守义的儿子们居然还在那里一声又一声的附和,周里正鼻子都差点儿被这些心黑皮厚的家伙给气歪了。/p
他让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他的一个堂侄去请几位村老,他则老老实实站在喻守义家的屋子外头,阴沉着一张脸听屋子里的那些家伙“密谋”。/p
一直到几位村老先后赶来,喻守义等人这才听到动静,从屋子里面探出头来。/p
看到周里正那副仿若风雨欲来的阴沉脸色,喻守义的婆娘、儿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事不妙。/p
在他们心里,周里正和几位村老,甚至是这村子里面的绝大多数村民,全部都是被喻嘉言和明家用小恩小惠给收买了的。/p
他们固执的认为这些人全部都在偏帮喻嘉言和明家,无论喻守义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们都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错。/p
当然,他们更加不会承认自己势利眼,或者承认自己卑鄙下作。/p
“喻老大,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婆娘和孩子,村里不介意帮你一把。”周里正懒得搭理脑子不清楚的冯氏母子,他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一脸苦相的喻守义。/p
喻守义听出了周里正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他面露哀求之色,“里正放心,我一准儿管好他们,决计不会让他们到县城去找嘉言那孩子的麻烦。”/p
周里正冷哼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可别怪我把你们姓喻的全都赶出村子。”/p
冯氏母子脸色大变。/p
冯氏上前一步想要为自己辩解,喻守义却狠狠一扯,把她扯回了自己身边。/p
周里正这才将视线转向谢文浩父子,“两位是县城谢家的人吧?”/p
谢文浩下颌抬得高高的,“没错,嘉言那孩子可是我谢文浩的亲外甥。”/p
周里正嗤笑一声,“亲外甥?跪着求你,都没能让你帮着他娘亲处理后事的亲外甥吗?我记得他还有个活活气死他娘的亲舅母来着,怎么没见她人呢?是她不好意思露面,还是你不好意思把害死自己亲妹子的杀人凶手带到我们五里屯来?”/p
周里正话音未落,谢文浩的脸就已经变成了一片铁青。/p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五里屯居然有人会这么不识趣儿的当着他面揭他老底儿。/p
要知道,他原本可也是五里屯人。/p
在他想来,五里屯的这些人就算心里再怎么鄙夷他当初不管自己的亲妹子、亲外甥,他们也不会多事到当面让他下不来台。/p
毕竟受害者又不是他们,他们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喻嘉言把他这个“镇上的有钱人”往死里得罪。/p
周里正的不留情面让他又怒又恨,可偏偏他这个“镇上的有钱人”根本就拿捏不住人家周里正这个小小村官儿。/p
要知道,周里正家那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人家家里不仅有钱,而且还有考上了童生的孙子和考上了秀才的儿子。/p
这样的一户人家,谢文浩除了“住在镇上”的这个微弱优势,还真没有任何可以鄙视人家的余地。/p
他不知道的是,周里正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完全是因为他和喻嘉言的关系,远比谢文浩和喻嘉言的关系要好。他相信如果他和谢文浩闹了矛盾,喻嘉言肯定会站在他的这边。尤其他这次还是为了喻嘉言出头,喻嘉言就更没有理由去帮谢文浩了。/p
说实在的,有时候周里正也着实无法理解谢文浩、喻守义之流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好好的亲戚关系,这些人硬是就能给折腾到彼此断了来往的地步,他也是着实佩服。/p
尤其喻嘉言现在都已经是举人老爷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位做了知县大人的学生,在知府大人、巡抚大人甚至京城的皇亲国戚、六部高官那儿都挂上了号的举人老爷。/p
这要是他们家有这么一门亲戚,他绝对立马把对方供到神坛上去。/p
不说让对方如何拉拔自己一家吧,至少他也会让对方成为自家的保护伞,护着自家不被这福兴县的其他什么人随意欺压。/p
在周里正看来,哪怕喻嘉言只能发挥这一点儿作用,喻家和谢家的这些人那也已经是大赚特赚了。/p
可偏偏人家这些正主儿的字典里头,根本就没有“知足”这两个字。/p
谢文浩和蒋氏这两口子,跟喻嘉言之间那可是隔着谢氏的一条人命呢,就算谢氏原本就身体不好,可她最后是被蒋氏气死的却是毫无疑问的。/p
就算喻嘉言看在自己外公外婆的面子上不跟他们这对浑人计较,他们自己也该心里有数儿。/p
不说负荆请罪诚心忏悔吧,他们至少也该躲着点儿喻嘉言吧?/p
可你看看人家,理直气壮就算计上喻嘉言了。一边骂人家小崽子、不孝顺,一边还打着让人家给他们天大好处的如意算盘,这都是些什么人哪!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p
还有喻守义的婆娘和儿子,你瞅瞅他们那都说的些啥乱七八糟的糊涂话。/p
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