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信将疑地看看孝庄和孝惠,只见他们俩都微笑着朝我轻轻点了点头。我又回头看看苏麻喇姑,她给我一个“放心吧”的眼神。既然如此,我若还坚持,可就真把人给得罪光啦。
见我将一碗燕窝粥消灭得干干净净,孝庄和孝惠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苏麻喇姑让人将桌子收拾停当,又给每人换上了一盏碧螺春,然后就将闲杂人等都遣出了出去,屋内就剩下了孝庄,孝惠,我和苏麻喇姑四人。
孝庄喝了一口茶,才缓缓地道:“事儿呢,老祖宗都听说了。如果你是生蓉玥的气,那是应该的。那丫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胡言乱语,受罚也是应该。你还不知道吧,荣妃因为这件事情而自请减了一半的例银。”说道这里,她顿了顿,又道,“不过,禧儿啊,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打蓉玥那两下实在有些过了,就是换了老祖宗我,也不得不罚你。”
“她那是自找的,我还后悔打得轻了呢!老祖宗,你当时可没看到她那嚣张的样子,可气人了!”一想起蓉玥当时的那副嘴脸,我心里还是直冒火!
这时只听苏麻喇姑掩口轻笑道:“格格,大公主生气的样子简直跟当年的柔嘉公主……”她话还没说完,孝庄很严肃地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住口不言了。
“谁是柔嘉公主?”我有些疑惑,这是第一次听到还有这样一位公主。
“哦,那是你的一个姑姑。”孝庄一带而过,又道,“禧儿,听说你皇阿玛来的时候,你给他吃了个闭门羹,你是不是还生你皇阿玛的气呢?”
我喝着茶,默不作声,想了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老祖宗,我是不是真像蓉玥说的那样是‘野种’?”
“一派胡言!”孝庄似乎非常生气,道,“皇家血脉岂容混淆!你虽是抱进来的,但你千真万确是恭王府出来的,流的同样是太祖努尔哈赤的血q后再有人胡言乱语,你告诉我,我一定让那人……”孝庄似乎很激动,以至于一阵咳嗽淹没了她后面的话。我急忙过去给她拍拍背,苏麻喇姑在一旁劝解道:“格格,您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这时孝惠接口道:“禧儿啊,以后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看把老祖宗气的。”
这万一真的把孝庄气出个好歹来,我的罪过哪是禁足这么简单可以打发的,我点点头。
孝庄喝了口茶,喘过气来,又道:“禧儿啊,还是那句话,记住,你是这宫里最尊贵的,独一无二的大公主,往后不管谁说什么都不要随便信,知道吗?”
怎么听,都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我除了点头答应,还能做什么呢?想要在孝庄身上套出什么话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孝庄抓住我的一只手,看着我说:“你皇阿玛两天没合眼了,国事繁忙,他心里还记挂你,一下朝就来看你,你却给了他一个闭门羹,多伤他的心呐。听老祖宗的话,待会儿啊,去看看他。父女俩还有什么隔夜仇呢?”
又是要让我先低头?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不能直说,就又给她来个沉默是金。孝庄假装恼怒地一戳我的额头:“你这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跟你皇阿玛一样,都是好胜的性子。再怎么说,皇阿玛是你的长辈,你就先退一步不成?”
我也不能不给孝庄面子不是,只得找借口说:“我这正奉旨禁足呢,怎么敢随便出晨曦阁一步?搞不好又要请家法,又要罚跪。”
见我口风有所松动,孝庄开颜道:“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子,他还是不能不给的。待会儿啊,我陪你一起去趟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