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摇了摇头,道:“那时候正好大过年的,奴婢怎么能……”
“傻丫头,你这傻丫头……”我的眼睛也不禁湿润起来。
“主子……” 小穗揩了揩眼角,抬头望着我,展了一个笑脸,道:“奴婢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奴婢的额娘走得很安心。还记得会亲的时候,她还一再叮嘱奴婢说一定要尽心服侍您,说碰上您这么一个好主子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唉……”我轻叹一声,抬手擦去小穗脸上的泪痕,道,“我算哪门子的好主子,居然连你额娘去世了我都不知道,我……”
“禧儿!” 还没说完,我却居然听到了班第的一声呼唤,抬眼一瞧,发现这家伙手里捧着个锦盒,已笑嘻嘻地踏进了卧室。这家伙昨儿晚上曾经来过一次,我吩咐小穗推说我已经睡着了,把他给挡了出去,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在伤势完全恢复以前,我都不想见他。小穗朝班第行了一礼,便要退出去,我忙求救似地抓住她,道:“别走!”小穗轻声道:“主子,大额驸也不是外人,没关系的啦!奴婢去倒茶,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转身退出了卧室。
班第将锦盒放在桌子上,看着小穗退出去后,呵呵笑道:“瞧你们俩真不像一对主仆,倒像是一对亲姐妹似的。”
我满脑子就想让班第赶快走,没空理睬他的评论,一张口便道:“你怎么不通报一声就进来了呢?”
“怎么了?平时我来不都这样吗?不乐意见到我?”班第倒是不以为意,还伸出双臂抱住我,在我耳畔柔声道,“昨儿忙了一整天,到你这儿来的时候,小穗又说你不舒服已经睡了,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他这么低声下气的,倒显得刚才我的态度有点恶劣了,我带点小愧疚解释道:“我没生气,我知道你忙……所以……”
“没生气就好!”班第放开我,又捧着我的脸端详了片刻,道,“嗯,看着气色还不错,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道:“嗯,好多了,呵呵!”
“你这丫头啊!”班第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嗔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吃那么多生冷的东西!”
“唉呀!”我摸了摸鼻子,道,“以后我不吃就是了嘛!”
班第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馄饨,道:“这是你的早膳?”
“是啊!”我调侃道,“班大人,你可真聪明。”
班第探了探馄饨碗,道:“那快吃吧,别又凉了!”
我“嗯”了一声,刚端起馄饨碗,班第却抢了过去,道:“还是我来喂你吧。来,快坐下。”
坐下?这会儿我是万万不敢坐的,略想了想,推脱道:“不用啦,我又不是孝子,喂来喂去的,让人看见多难为情啊。还是我自个儿吃吧!”
“现在又没别人!再说,又不是第一次喂了,想必他们看也看习惯了!”班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哄我道,“乖,快坐下!”
麻烦了!我堆上笑脸,接过班第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道,“你不是很忙吗?就不用管我了,馄饨还是我自己吃,你快忙去吧,啊!”
班第怔了怔,拿眼打量了我一阵,不解道:“你今天好像有点怪啊,干嘛总把我往外赶呢?”
“哪有?”我白了他一眼,皱眉嗔道,“这一阵子不是事务繁忙吗?我还不是怕你为了陪我耽误了事儿?真是狗咬吕洞宾!”
“好好,是我不识好人心,我错,我错了!”班第飞快地认错,又道,“不过,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今儿的事儿我都办完了,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了,皇阿玛也准许了,我可以陪你一下午,把昨天的都补回来!”
晕!我无语地望着班第,忽然觉得这时候的他特像一张狗皮膏药——贴上了死活都揭不下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班第伸手摸了摸他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无奈的叹了一声,挂上笑脸,半真半假道,“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感动得都快痛哭流涕了!”
“呵呵,你这丫头!行了,废话少说,快坐下吃馄饨吧!”说着就站起身,将手搭在我肩膀上就要将我往凳子上按,我心生恐惧,本能地往旁边一躲,却牵动了伤处,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班第扶住我,紧张兮兮地望了我一眼,道,“看你脸色都白了,是肚子又疼了吧?快,去床上躺着去!”说着就要将我抱起来,我急忙使劲儿推开他,吼道,“别碰我!”班第满脸的惊愕,一见他的神情,我又很觉得过意不去,只好握着他的手,放软了口气解释,“班第哥哥,我不是冲你,是……是……其实我今儿心情特别不好,要不你先回去,改天再来,好不好?”说完,也不顾他的反应,就朝门口大喊:“小穗——”
“禧儿!”班第忽然大喊了一声,握着我的双肩,打量了我好一会儿,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一惊,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有,你别多心!”正巧一眼瞥见小穗捧了茶进来,便吩咐道,“小穗,你快送大额驸出……!班第忽然捧住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对不对?”
我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调开了目光,心虚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