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你写的,那谁是原著者啊?”康师傅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回皇上,是一个叫吴兆骞的人写的。”
“从这篇赋来看,此人颇有才学,他在哪儿,什么时候你将他引荐给朕看看。”康师傅果然是求贤若渴。
“这个……”班第有些为难地道,“恐怕奴才办不到。”
“怎么?那人死了?”我抢在康师傅前头问道。康师傅也带着疑问的眼光望着班第。
“死是没死,不过此人是被从江南流徙到宁古塔的,奴才也只是在宁古塔将军那儿与那人见过一面。”
“流人?”康师傅大概也没料到,这样一篇颂扬先祖的赋居然是被流放的人所做。
“正是。”班第答道。
康师傅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赋,面露惋惜的神情,叹了一声,不作声了。
我可不能让事情就此打住了,于是道:“皇阿玛,您要见个人还不容易吗?下道圣旨,把他召来不就行了?”
“你这丫头,圣旨能随便下吗?流徙的都是重罪,下旨召人岂不是扰乱律法?”康师傅那口气分明就是说我“啥都不懂”。
“重罪?”我反问道,“班第,那人是杀人还是放火了?”
“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班第微皱着眉头,努力回忆道,“听宁古塔将军说,那人是因为科场案被牵连,才被发配到那儿的。”
“科场案?”我回头问康师傅,“什么是科场案。”
“科场案一般是指乡试或会试之时,考官徇私舞弊,不尽力为国选材,只为个人谋财。”康师傅解释得还是相当完美的。
“哦!您的意思是说,那些不学无术的人通过给考官送钱,也可以中举么?”
“对,就是这样。”康师傅微微点头,有点“孺子可教”的意思。
“像您这么英明的皇帝,那些官员也敢那么做?”
康师傅“呵呵”一笑,道:“自康熙元年至今,倒是没发生过科场案。”
“那……那个什么骞怎么去的宁古塔?”我不解地望着康师傅。
“顺治十四年时,顺天,江南,河南曾连发三件科场大案,若我估计的没错,那人应该也是那时候被发配的。”
班第不失时机地补充道:“皇上您说的没错,奴才记得宁古塔将军是说过顺治年间什么的。”
“哦?照这么说来,那人应该也是不学无术才是啊?怎么会写出这样的赋来?”我向康师傅投去疑问的目光。
“班第,这篇赋可的的确确是吴兆骞所做?”康师傅终于心生疑窦,紧追了一句。
“回皇上,确确实实是吴兆骞所做,奴才只是因为太喜爱这篇赋,便将它背了下来而已。此人确是才学过人,还有人将他的其他诗作编成了一本《秋笳集》,在辽东一带流传甚广。”
“《秋笳集》?”我从包袱里摸出了那本容若给我的小本子,亮了一下,惊呼道,“这本书是他写的?!”
班第装模作样将书接过去看了看,又还给我,道:“没错,就是吴兆骞的诗作。”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康师傅,道:“啊?这是我昨儿逛街的时候看着不错就买了,倒也没注意看谁是作者。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康师傅也将诗集接过去翻了翻,看了几页,逐渐呈现出欣赏的神情来。
我一看康师傅的样子,心中暗喜,照这个情形下去,大才子应该是有救了。
“皇阿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搞糊涂了!”我装模作样地抚了抚额头,以表示我累了。戏演到这儿也差不多了,我能够传达给康师傅的信息也足够多了,再说下去又言多必失了。
康师傅合上诗集,对我道:“你昨儿才除了痧症,是得好好休息。”又回头吩咐小穗,“好好服侍大公主,有什么情况即刻禀报。”说完,就握着那篇赋文和诗集,叫上班第,一块儿出门了。
望着康师傅消失在卧室门口的背影,我在心内道:吴兆骞,我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接下来就看你自个儿的造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抽空写滴,各位亲们先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