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们通过简单的抽签,每一对“淮书”和“邱淮谆”都被分到了不同剧情剧本,而经纪人们则被安排在了一排椅子上就坐。成安素跟在队伍的最后,坐到了最靠近门的位置,即便隔了一整个屋子的距离,却仍旧逃不开裴景的目光。/p
他看着成安素的眼神甚至比落在演员身上的还多,方导不得不掩着嘴巴咳嗽了一声,这才唤回裴景的注意力来。/p
剧中,淮书和邱淮谆的冲突是最多的,两个人相左的思想与理念同时也是剧中两种势力的冲突表现,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要将这种矛盾表演出来,确实需要两个演员过硬的业务能力。/p
暂且不去考虑裴景的目光,成安素挺直了一下后背,尽量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正在屋子正中表演的两个人身上,杜航还站在准备区域低着头看着本子,不时也抬起头瞟一眼中间,又瞟一眼专心致志的成安素,不知道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p
大概两组过后,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轮到了杜航。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成安素干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同时冲着扭头看向她的杜航笑着,点了一下脑袋表示肯定。/p
作为一个看过杜航那么多场表演的人,成安素觉得即便有裴景从中作梗,真正适合的角色也会是属于杜航。想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滑到了裴景的身上,他身边坐着的正是她的妻子,墨依眉。但奇怪的是,只是这一瞟,成安素竟然又看到裴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p
像蛇类盯上猎物的目光一般……/p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紧接着杜航的声音传来,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儿站不稳,又连忙坐了下去。/p
成安素不安地低下头揉了一下鼻子,刚刚在鼻翼深处突然有些痒痒的,更为奇怪的是,她隐约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只属于蛇类的腥味,还带着潮气和水汽似的。/p
压着两侧的太阳穴,成安素闭上眼睛揉了揉它们,尽量把大脑里这些奇怪的东西都赶走,专心于舞台上杜航的表演。/p
为了活动方便,杜航今天穿了件儿高领的毛衣,牛仔裤和运动鞋,其实和剧中淮书的形象相去甚远,但他的一个抬手、一个眼神,都能够将人带入这本书中的时代似的。/p
短短六分钟的剧,成安素敢肯定,这间屋子里的人都被带入了气氛之中,以至于试戏结束后,邱淮谆的扮演者忍不住伸出手拥抱了一下杜航,这也是剧本中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动作。/p
杜航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松开后冲方导和选角导演的方向鞠了一躬,退回了成安素的身边儿。/p
没有多余的凳子,他干脆顺势在成安素身边儿蹲了下来,就差像小狗一样把双手搭在她的膝头了。/p
“怎么样?”杜航冲成安素招了一下手,示意她弯下了腰来听自己说话,“你看了这三组,觉得怎么样?”/p
成安素本就毫不吝啬于对别人的夸奖,面对杜航,自然更是竖起了大拇指,又重重地点了好几下脑袋:“特别好,跟你对手戏的那个其实差一点儿,不过,你带着说了几句,感觉一下就来了。”/p
对于她如此有理有据的夸奖,如果此刻有尾巴的话,杜航觉得自己的尾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缠上她的脚踝,或者在身后疯狂地摇摆。/p
可惜他没有尾巴,只能用笑容来表达情绪,点了点头后,两个人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房间中央。/p
另外还有两组的演员,成安素其实只是目光停留在上面,她的注意力一直被刺在身上的目光所吸引,让她有些害怕不敢去看,因为她很清楚这种目光是属于谁的。/p
空气中,蛇的腥味越来越刺鼻,甚至已经到了让成安素不得不频频掩住鼻子的程度。一直留有余光给她的杜航也忍不住频频转过脑袋看她,终于忍不住一般拍了一下她的膝头,示意她跟自己出来。/p
走廊里,白炽灯的灯管发出微弱的“滋滋”声,成安素靠在一侧的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像是溺水的人终于被捞了上来似的。/p
“怎么了?”杜航弓着背,让自己的视线与成安素齐平,“你刚刚在里面……”他向身后的方向指了一下,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自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p
没想到成安素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杜航的眼睛上,不可抑制地,下滑,落在了他开合的唇上,最后,停在了他的高领毛衣的领口处。/p
白色底儿的毛衣,红色的口红印记显得格外明显,明显到有种刺目的感觉。/p
她看得太过专注,杜航不得不顺着他的目光低了一下头,却半天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来,拉扯了两下衣领后,抬手,在她的脸前晃了一下:“成安素?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刚刚在里面怎……”/p
“啊?”成安素此时此刻才如梦初醒一般,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她还想向后退,却发现背后已经贴上了冰凉的墙壁,“我……你刚刚在里面,没有闻到吗?”/p
“闻到什么?”杜航第一反应是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p
成安素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落下的阴影让瞳孔的颜色也变得晦暗不明,“蛇的味道,很潮湿,又…有点儿腥味,那种味道。”/p
她表达地已经足够清晰,不过杜航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困惑,嘴角也带上了些许奇怪的笑意:“你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