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浅层睡眠时,如果做了梦,自己是会明确知道自己在做梦的。/p

成安素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p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躺在温暖而柔软的被窝里,可周遭的环境仍旧让她感到惊恐,身后不断推着她、逼迫她前进的那只手,如同烙铁一般,灼伤着她的皮肤。/p

这条漆黑的走廊,是成安素长久以来的噩梦,以至于从那之后,成安素再也没有去过地下室这一类的地方。/p

继续往前走,过了卷闸门,又是那个塞满了纸箱和废旧椅子的房间,而宫茗言站在正中,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样的笑容,与她每天早上站在门口迎接老师、同学的,没有任何区别。/p

“呦,这不是我们成大小姐吗?啧啧啧,怎么吓成这样?怕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肆意而刺耳的笑容,让成安素忍不住皱紧眉头偏过头去,可她的头发被身后不知道是谁的某个人一把抓了起来,像是拎小鸡一样,让她不得不踮起脚,以此来缓解头皮的压力。/p

梦中,她是不会感觉到痛的,可此时,成安素却明确感觉到了头皮处传来的痛觉,以至于让她忍不住低吼出了声音。/p

冰凉地,如同死人的手一般,宫茗言的手掐住了她的下颌,捏着她的脸,左右打量着。/p

“以前,还真的没注意到,难怪季堂祎总是跟你走的很近,我们成大小姐这张脸,是好看的,吼?”明明是赞扬的话,成安素却只听到了讥讽的嘲笑。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这句话过后,宫茗言拿出了刀子来,冰凉的刀刃在成安素的脸上来回比划了好几下,最后,刀刃贴着她的睫毛,刷了过去。/p

成安素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止了。/p

可她这幅样子却很好地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推搡着,把成安素围在了中间,有几个男的去摸她的脸,还有人去摸她的头发,更有甚者,将她的校服外套已经扒了下来。/p

暮夏时节,在这样阴暗无光的地下室里,连空气都能凝结成冰。/p

只穿着一件短袖的成安素瑟瑟发抖着,却仍旧不甘心地、直勾勾地瞪着正拿手机拍摄的宫茗言。/p

“不错啊,这小眼神,”她笑着,突然狠狠一脚,踢在了成安素的肩膀上,紧接着,更多脚落在了她的背上,甚至头上,她只能弓起身子,保护自己柔软的肚子和心脏,不会承受太多的伤害,“哈哈哈,大小姐?大小姐有用吗?啊?!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一条狗?!啊!”/p

手机的闪光灯如同一个个眼睛,它们将成安素包裹了起来,对着她指指点点,她的恐惧和愤怒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炸死这里所有的人。/p

疼痛中,成安素感觉自己的头发再次被抓住,直接将她的上半身从地上扯了起来,一条链子,绕着她的脖子,环了一圈,又一圈,那是宫茗言今天穿的裙子上的腰带。/p

“哈哈哈哈,对对对,就这个样子,你、你站到她后面拿着绳子,哈哈哈哈……”/p

刺耳的笑声开始让成安素恍惚,轻微的缺氧甚至让她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脖子上的链子被提了起来,她不得不跟着跪了起来,以此来保证自己不会被勒死。/p

“简直,简直就像是主人在遛狗,哈哈哈!”宫茗言的笑声刺耳地让成安素的心跳不断攀升,她必须反抗,如果继续下去,不知道这些疯子还会干出什么样的事儿来。/p

必须反抗,必须,反抗!/p

成安素在心中不断重复着,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傍晚。/p

她只知道,她要活着,要活下去,要走出这里,要看到外面的夕阳余晖!/p

所以,她猛然起身,恶狠狠地,一拳砸到了身后那个陌生人的脸上。/p

而现实中,这一拳却落在了软绵绵的床头,成安素同样从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保持着一个翻身而起的动作,被子被拉扯到了一边,而她姿势别扭地,还保持着出拳的动作。/p

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房间内,酒精发酵一般的味道令她的脑子昏昏沉沉地。/p

一边发着抖,成安素一边从床上下来,想去楼下喝口什么东西,或者发发呆,总之,暂时逃离这个地方。/p

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走廊暖色的灯光撒了进来,紧接着进来的,还有同样睡眼惺忪的杜航。/p

他走上前,声音喃喃地,还带着些许没睡醒的低哑:“怎么了?我听着,特别、特别大的动静……”说话的同时,他张开双臂,轻轻将成安素圈在了怀里,一手搭在她的后腰上,另一只手轻柔地捏着她后颈处,柔软的皮肤,“你怎么了?怎么起来了……”/p

像是随时随地困得要睡着一样,可杜航又强撑着,想要去安慰她。/p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儿了啊,我在这儿呢……”喋喋地又重复了几遍,不知道是不是成安素的房间太冷了,杜航倒是有些醒过神了。他拉开了距离,不过并没有松开这个轻柔的拥抱,“是不是做噩梦了?”/p

成安素在他双眸的注视下,突然觉得心里头翻涌着的情绪,都变成了委屈,张开嘴话都还没说,眼泪就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杜、杜航……”/p

一边哭着,她一边不可抑制地死死抓住杜航的衣襟,就像是抓住了


状态提示:第196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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