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阿姨留下的早饭,成安素已经掩饰不住得困,眼角眉梢都因为打哈欠而犯了红。揉了几下眼睛,成安素把碗往成若素面前一推,示意他帮杜航一起收拾,自己已经在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了餐桌。/p
“我去补觉,你们……轻一点儿,别吵我。”/p
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一直吊着半口气的杜航这才彻底松弛了下来,顺手也把自己的碗往成若素面前一推:“我去冲个战斗澡,你收拾完,咱俩出去买东西。”/p
学着成安素的样子,他也立刻离开了餐厅这个是非之地。/p
看着一桌子等待收拾的碗碟筷子什么的,成若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p
说是收拾,其实就是把厨余的垃圾归类到该归类的地方,至于洗锅、洗碗,自然是洗碗机的活儿。/p
不过杜航站在浴室里倒犯了难,他光记得自己要把那些东西还给成安素,却忘记了,洗漱用品还过去,他这边暂时可没有用的了,一会儿出去,还要给他自己也买些生活用品回来。/p
在浴室内好一通翻找,终于,杜航在某个抽屉的后面找到了之前出差时带的洗漱套装。/p
一边搓揉着头上的泡沫,杜航一边觉得事情越来越向他无法控制的方向演变了过去,成安素的离开,成安素的昏迷,成安素的……变化——杜航至今无法承认那是一种进化。/p
还有成若素的出现,以及他的到来,到底裴景和季堂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所有的事情都令人感到头疼。/p
坐在楼下客厅的成若素翻出口袋里一直静音的手机,果然,五个未接来电中,裴景一个,季堂祎四个,他冷眼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回拨了季堂祎的电话。/p
“到了?”机器大概都比这有感情,没有了视觉上成若素这张脸的加成,季堂祎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p
成若素无声地叹了口气,眉头跟着皱了起来:“到了,给我安排了客房,在杜航的房间旁边。”/p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很熟悉,光用听的就知道季堂祎大概是还在研究院里工作。半晌,那边技术人员才问完问题,有些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好,你负责注意成安素的安全,然后……后天吧,老时间,陪她到这边来。”/p
“啧,”成若素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不耐烦,不过咋舌之后,还是认命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没事儿我挂了。”/p
说完,不用季堂祎的同意,成若素先一步挂断了电话。/p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成若素再一次生出了身不由己的感觉。/p
从前,他虽然和成安素共用一具身体,还是一具和他的心理性别不符的躯体,可他也没有觉得束缚,相反,借成安素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这种感觉让他又踏实,又安全。/p
现在,虽然有了自己的身体,可以自己安排很多事情,反倒让他觉得不自由了起来。/p
大概是成若素的表情太过严肃,杜航擦着头发下来的时候,他的名字都到了嘴边儿,又被咽了回去。直到成若素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才睁开眼睛回望了回去。/p
“好了?”/p
“好了。”/p
“走?”/p
成若素指了一下大门的方向,杜航跟着指了一下:“走。”密语一般简洁明了的对话,两人先后离开了屋子。/p
躺在床上,成安素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明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情绪,她心头仍旧划过了一丝酸楚。/p
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第一次躺在这张床上的事儿,明明不过一年半左右的事儿,现在回忆起来,怎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似的。/p
她苦笑了一下,竖起耳朵听到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又等了几分钟,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p
打开电脑,顺势伸出手,果然,在熟悉的位置成安素摸到了被自己缠起来的耳机,她并非不困,只是有些不想睡觉,也睡不着,索性起来打算找个旧电影来看看,也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p
另一边,成若素和杜航两个大男人一个推着超市的推车,另一个走在前面一点儿的位置,把手搭在推车前端左右看着,路上大概是有个小话剧迷认出了杜航,捂着嘴原地跳了好几下脚,终于忍不住上前来,小声问他能不能给自己签个名,再合个影什么的。/p
送走了小话剧迷,成若素忍不住挪揄道:“感觉,你比以前更受欢迎了啊。”/p
面对他善意的笑,杜航也笑着摇了摇头:“上一部是原着小说写得好,受众广,很多人是冲这个来看我们的话剧的。”毕竟,相比较于演唱会或者相声小品之类的,话剧仍旧是偏向小众一些的爱好和审美,成若素理解地点了点头,话题自然而然扯到了成安素的身上:“也不知道素现在,还喜不喜欢看话剧。”/p
说话的同时,他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在后面推车的杜航,露出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来。/p
后者的表情更为丰富,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地。/p
余下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再做什么关于成安素的讨论,又像回到了医院里似的,每个人都在小心维护着某种岌岌可危的平衡。/p
在买菜的时候,成若素指着刨好的一整只鸡,考虑着晚上要不要做点儿鸡汤米线,成安素爱吃。/p
杜航点了点头,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什么主观的意见。/p
把五大袋子东西都塞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