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日子总是要慢慢过的,顾一一和叶伍在婚礼后的第三天,选择了去此时天寒地冻的d国度蜜月,接到她们的电话的时候,成安素正沉浸在她的小作文里,跟反派斗智斗勇。/p
“嗯?”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成安素才恍然大悟,边点头边应着声,“没什么想要的,你们好好玩……我没事儿,你不担心了,好好玩。”/p
电话那头,顾一一顿了一下,提了另一个名字:“不行…你就多和你那个初中同学出去转转,别成天闷在家里面对杜航。”/p
提起杜航,成安素的眉头难免又拧到了一起,虚点了好几下键盘上的空格键,她也只是“嗯”了一声,答得模模糊糊。/p
挂了电话,成安素才发现自己不仅一天都没吃东西,甚至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p
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和文本左下角显示字数的数字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p
摘下脖子上的鸭脖支架,成安素仰着头伸了个懒腰,身上肌肉的酸软一齐涌了上来,她保持着双臂上举的动作缓了半分钟,才能撑着桌子站起来。/p
腰也疼,背也疼,胳膊更是酸得抬都不想抬起来。/p
扶着扶手,成安素一边盘算着冰箱里还能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一边揉着自己的后颈,想要略微缓解一下长期梗着脖子工作给她带来的不适。/p
刚刚踩到倒数第二级台阶上,成安素的耳朵动了一下,因为她听到距离她十米开外的房门,正在被从外面用指纹打开,能这么做的,除了阿姨,只有杜航。/p
此时,成安素才意识到,她刚刚看到的无星无月的夜空,恐怕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p
四目相对,杜航也没想到一进家门就会看到站在原地愣神的成安素,在心里叹了口气,弯腰换鞋的同时,他主动开口跟成安素打了招呼:“睡醒了,还是还没睡?”/p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假装熟络,成安素在心里挑了下眉头,不过还是应了下来:“还没睡,出来找点儿吃的。”/p
杜航点了点头,几步穿过玄关,在距离成安素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田园自己包了馄饨,给我们都带了点儿,你要…一起吃点儿吗?”/p
在肚子咕咕叫和两人坐在同一张桌上的尴尬之间相互权衡了一下后,成安素点了点头,主动下来结果了杜航手里的玻璃饭盒:“你去收拾一下吧,我来煮。”/p
绕开杜航没走几步,成安素侧过脑袋看他:“吃骨汤的还是酸汤的?”/p
有那么一个瞬间,杜航仿佛看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此时做着一模一样动作,手里拿着差不多的东西,带着笑意问自己:“是吃骨汤的,还是吃酸汤的?”/p
面对杜航突如其来的愣神,成安素并没有着急,她站在原地,晃动了几下还没化冻的馄饨,让它们在饭盒里面发出了声响。/p
“杜航?你是吃……”/p
“骨汤的就行,”那声音像是惊醒梦的铃铛,杜航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脖子,落在他衣服上的雪此时化了个干净,带着寒气袭上了他的耳朵和脸颊,“麻烦你了。”/p
“客气。”/p
回话的同时,成安素转了身子继续往厨房走,而杜航站在原地,仍旧被刚刚自己脑中所想起的画面钉在了原地。/p
他开始反思,明明是同样的人,为什么自己在面对成安素的时候,总是有种无法控制的恶意,其实,扳着手指仔细算算,从头到尾,成安素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或者对不起他的事儿。/p
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被先后端上了桌子,一起端上来的还有阿姨留在冰箱里的炒河虾和灼菜心,都是热过的,同样冒着热气。/p
“你这是…”在椅子上坐定,杜航尝了口汤头后,一边给碗里加盐,一边去看了一眼成安素的碗,发现她碗里除了馄饨本身,没有一个地方跟自己碗里是一样的,“做了酸汤的?”/p
醋的味道强烈地刺激着人的嗅觉和味觉,杜航感觉自己口腔内唾液的分泌都被加快了,他有点儿控制不住,想尝尝看成安素碗里的馄饨是什么味道。/p
好在他还清醒着,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p
桌子另一边,给碗里多点了些香油的成安素“嗯”了一声,咽下半个馄饨后舔了一下被烫到的嘴角,说话都有些含糊:“我想吃点儿开胃的,今天……”/p
话只说了一半,开始,杜航还以为是她声音太小,或者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把话说了一半的成安素已经重新埋下了脑袋,仿佛眼前的菜心,嘴里的河虾和勺子里的馄饨,对她而言才是唯一重要的东西。/p
沉默持续了一小会儿后,杜航的勺子撞了一下碗,他有些无法忍受当下的死寂,努力想找个话题起头,却发现面对成安素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任何话头能挑起来的。/p
以前,两个人相处时不尴尬的气氛,全靠着成安素叽叽喳喳地衬托,现在她闭嘴了,剩下的自然只有无尽的沉默。/p
“你最近…在家都做什么?”/p
无可奈何之下,杜航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烂俗到极点的开头。/p
好在成安素并不在意,甚至头都没抬,咽下东西后喝了口水:“写写画画的,也没干什么。”/p
“我还不知道,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杜航尽量让自己的行为和动作看起来不那么奇怪,“你成天闷在家里也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