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打得很长,她都要睡过去,他再回来的时候,眉心还是没有解开,“你别想了,交给我。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语气笃定,眼神狠绝,气势杀伐果断。
和欣觉得脊背一凉,又打了个寒噤。
第二天,事情就有了转机,检察机关介入,有了更加专业的侦查技术和手段,狡猾的狐狸终于掩不住其硕大的尾巴,现了形。她也被还了清白,但怎样也开心不起来,苏言见她一直闷闷不乐,就建议她递辞呈。她犹豫三番,还是听了苏言的话。
离开了原来的公司,总算是个新开始。
只是在等新工作的时间,苏言给她订了个旅游计划,地儿还挺远,南非十日游。
他也许诺一定会将公司的事撂倒一边,专门腾出空闲陪她。
柳静事后听闻,简直是羡慕她羡慕的要死,“你前世是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修得这样完美这样惨绝人寰的老公!”
然后就非拉着她聊细节,两人大热天坐在某个著名的快餐连锁店里,对着一盆红豆冰山大快朵颐,和欣总算恢复了元气,又开始了各种不知好歹:“苏大奸商那绝不是为我,那是为他自己。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被抓,各大媒体就会顺藤摸瓜,然后发现,哦,那个钻石王老五居然结婚了,而且她妻子居然是个贪污犯!你让他那么白净的一张脸往哪里搁?你让他还怎么在奸商圈里混哒?”
所谓绿江地邪,此刻正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和欣尾音未落,就见那边一个白衬衫男子闲庭散步走过来。柳静一脸恻阴阴的笑,就等着看好戏,招手:“苏总,在这里。”
和欣一脸黑线。
苏言不以为意,坐在了她身边,瞅着她面前那么一大块冰:“这东西,女孩子还是少吃。”又看了看她手腕上带着的红绳,“绑这个干什么?”
她低眉敛目:“最近颇不顺,辟邪,避小人。”
“辟邪不是应该带玉?”
“这个便宜,才五毛钱。玉石多贵,破大点边角料都十好几万。”斜睨他若有所思地模样,恶趣味上来,“你莫不是嫌弃这个掉价?给你丢面子?”
本以为这话已经够意思,苏言铁定不会理她。谁知道他漫不经心地翻着桌面上的宣传单页,似笑非笑,“丢面子的也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
跟苏言对话,果然不能夹带讽刺。
其实和欣已经收敛许多了,以前她最大的特长就是嘴巴毒,而且没人能与她抗衡,她一句话说出来能将人噎到南墙上去,弄得人家能几个月都记恨。可是自从遇见了苏言,和欣才意识到,以前她噎得那些人都只是软豆腐,真正的硬菜,是苏言这样的,惜字如金,但鞭辟入里。
就为他这句话,和欣真是连逛街都缺了兴致。
倒是柳静,十分没眼色地一路各种呱唧,拉着她左逛右逛。柳静同学和她一样,都有一个优点,瘦。相比柳静,和欣的皮肤更加白皙一些。也不是漂亮,而是一种淡淡的清秀,哪怕是地摊货穿在身上,都有那么一种闲散清新的范儿来。
除了上班时间,和欣几乎穿的都很随便。大部分时候简简单单的牛仔裤,清清爽爽的衬衫,配一个高跟鞋,不够温柔,但真是十分恬淡。对于她的穿着,苏言一般不发表评论,随她怎么穿。除非是晚上有社交活动,他才亲自过问。
但,不评价,不代表没看法。和欣几次瞅见苏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抿上了唇。
逛街也是,他们的欣赏水平永远不在一个点上,苏言挑剔得近乎苛求的眼光,只有大牌专柜能满足他。而和欣的审美就比较博爱,大牌也买,便宜货也买。
有次和欣为了件三十块的衣服而在路边和小贩争得相持不下,杵了整整半个小时后,最后以二十块的价钱铩羽得胜。她抱着那件称不上漂亮的青草色吊带背心,左看右看,心里的喜滋滋简直是溢于言表。
看她心满意足的模样,苏言哑然失笑:“十块,满意了?”
她撇嘴,点头。
他又说:“为蝇头小利,费时费力,不划算。”
“我不觉得。”
“但你高兴就好。”
所以男人永远不懂女人逛街的乐趣,和欣逛街并不真是缺了什么,而就在于杀价的乐趣,特别是当把一件原价上百的衣服,对半砍,再对半砍,再取其三分之一而拿下的时候,那种讨到便宜的好心情,衔着金汤匙出生的苏大款是永远无法理解。
好在煞风景的苏大款并没有陪她们多久,很快公司就来了电话,他刚准备说告辞的话。和欣就一个手掌抬起来,挥了挥,“好走不送哟。”
苏言微笑颔首。
和欣柳静两人便肆无忌惮地扫货,大买特买,几乎没有一件达到三位数。二人皆是讨价还价的高手,并且在长期的买卖斗争中获得了较为有用的实践经验,总结出来七个字:心狠,皮厚,有毅力。逛了整整一天,当她们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回的时候,早已累得精疲力尽,整个人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便找了一家饭馆吃饭。
没想到这顿饭吃的十分闹心。
他们要的是绉纱馄炖,皮薄肉厚,汤汁也是温淳可口,咬一口便满齿留香。和欣一勺又一勺,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柳静说:“我上周看见迈克了。”
她嗯了一声。
“他问我,你过的好不好。”
这一勺汤汁没有吹就入了口,和欣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