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攀着迈克的脖颈,只是觉得双眼模糊,辛酸和歉疚,还有淤积好久的、沉甸甸的爱。
还有她的……青春。
应该是许多年前就能实现的场景,整整迟了,五年。
他的吻炙热,一直在下移,划过和欣的耳垂、和欣的脸颊、和欣的锁骨、和欣的胸口……游移过的皮肤,都引起一片战栗,和欣手扯着身后的毯子,还妄想做无用的抵抗,但迈克真是撩`拨的高手。不过是寻常的触及,但就是能惹起她内心中抑制不住的不安分。
眼看内衣也被剥落,她只是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所有的感知都那么模糊,只有视线里迈克越来越清晰的双眸,高挺的鼻尖,壁垒分明的轮廓,还有一寸一寸在向她侵袭的他的气息,她的脸已经涨了红,气息也越发不稳,
她真是要被沦陷。
他埋首于她的肩颈,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和欣,和欣……”
房间开着冷气,不易察觉的嘶嘶声,混着他温柔的呢喃,就如同吐着信子的三角蛇,磁性而充满着蛊惑,让她飞蛾扑火而全然不觉,忘乎所以。
很快,和欣一字裙的拉链也被轻巧地扯下,极迅速地抛至一边,她羞赧地偏过头去,有几缕头发被汗水濡湿,迈克却将她的脸颊轻轻扳了过来,只手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擦着她的汗水,身体已经压了过来,他忘情地含住她的耳垂,语气也是颤抖的,“忘记你,多么不容易……割舍掉全部的记忆,多么不容易……但你不要了我,当年你竟然会不要我……”
她的眼眶瞬间氤氲。
全部的自己,最好的自己,当年的自己,已经无法给予。那么,半晌tōu_huān一般的缠`绵,是不是也应该满足?
他还在索取,和欣泪眼朦胧中,只剩下了予取予求。然而就在最后的那一瞬间,陡然是床头有什么声响,越来越大,悚然而惊中,她看见了那两个字。
苏言。
苏言来电,是否接听?
苏言来电,是否接听?
屏幕一直在闪,很长很长的音乐,让她大梦初醒。
慌张想要去抓,却只触及床头耷拉的电线,一声闷响,房内陷入黑暗。
而一直明灭的那个小窗口,亮得那样刺眼。
按下接听键,许久,她都不敢啃声。
那边,苏言的声音温和而安稳:“小欣?”
半天没有回应。
他又问了一遍:“小欣,你在那边么?”
陡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下床,不知道撞翻了什么硬物,她的脚趾猛地一痛,然后就是一连串叮铃桄榔地响声。她叫也不敢叫,只是抿着唇,没有应声。
“你撞着什么了?痛不痛?”
她胸腔一滞,整个身子蓦然一震。
苏言的语气不掩关心,她做贼心虚,还是没有回答。
“那我说,你听着吧。”苏言微微一顿,“我出icu了,不用担心。爸说你去英国办事,那你就好好办事,我已无大碍,康复期也不会太长,你安心就好。”
她嗯了一声。
苏言又说:“那边不比国内,你小心一些。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她说:“知道了。”
一摸脸颊,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迈克在黑暗中穿衣,开门,离开。不带一丝留恋和迟疑。
什么时候,外面的喧闹也安静下来。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半天没有起来。
日子依旧往前过,失眠了一整晚的和欣,第二日还是如期赶到了迈克的婚礼现场。
她无意与新娘争宠,但好死不死的,她恰好就穿了一件深紫色的礼服,曳地的双层纱,为了遮掩昨晚上的吻痕,她不得不戴上超级大颗的宝石耳扣。
柳静因为要吃早饭,比她早到整整一个小时,在门口向她招手。
她以为柳静会夸她输人不熟气场,但没想到柳静见她的第一句话是:“不至于吧,和傻妞,这个你都要和人家攀比?”末了,还啧啧感叹,“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抢不到老公,就抢人家风头!”
进去才知道,她竟然会和新娘撞裙!
而新娘因为有了身孕,腹部没那么平坦,又穿着平底鞋,竟然真就被她比了下去。
本来想走,耐不住好奇心,而且席间不停有陌生男子来和她打招呼,她疲于应付,完全没有溜号的机会。最后终于清闲下来,一场婚宴也要接近尾声。
但和欣还是举起了酒杯,向着新郎新娘走去。
祝福的话很真诚,旁边人的笑容也很真诚,但她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扬起嘴角不过五分钟,她觉脸颊上的肌肉都要脱臼。
可新娘还在与她寒暄。
毫不计较她抢风头这回事。
和欣就准备说结语,却被问名字,她实话实说:“i_acindy_ho”
没料,尾音刚落,就被泼了一脸的红酒。
“whoe!”
她不明状况,又是一杯红酒,当头浇下。
顿时,和欣完美的发型,漂亮的姿色礼服,还有无暇的妆容,全部被浇湿,还有红酒的汁液顺着她两颊的碎发往下滴。
柳静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顿时火冒三丈,上前就推了新娘一把,用有些蹩脚的英文质问:“?”
旁边人不明所以,所以没人来帮忙,但新娘并不打算罢休,还想再做什么。
大概真是心里有鬼,和欣的手掌握紧,再握紧,最后选择了沉默。
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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