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新年,宫里照旧的张灯结彩,这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为了图个好兆头,皇帝对此十分的重视。/p
各宫里也都兴高采烈的积极准备着,可按理说后宫的事应当是皇后娘娘主持,可她的身子愈发的不济,甭说操心新年,就是每日里多看了会书,都会感到疲倦异常。/p
“皇后又睡了?”/p
皇帝来到坤锦宫,见随身太监守在殿门外,开口问到。/p
坤锦宫的掌事太监是福庆,见着皇帝来了,急忙跪地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回皇上,皇后娘娘午后用了膳便觉得疲累,这会子已经歇了一个时辰了,巧兮在里面伺候呢,奴才这就去通报!”/p
福庆刚要进去,就被皇帝阻了:“不用了,朕直接进去瞧瞧,你们都退下吧。”/p
“是!”/p
岑润和福庆都被留在了殿外守着,皇帝只身一人进了坤锦宫。皇后歇在了次间,巧兮正在一旁伺候着,见皇上来了忙纳福请安,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p
巧兮看了一眼熟睡的皇后娘娘,这才退了出去。/p
坤锦宫内静的要命,皇后不喜欢吵闹,伺候的人也不多,殿内因为她常年服药,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p
皇帝来到床榻边坐了下来,动作之轻巧生怕吵醒了皇后。/p
皇后脸色惨淡,正安静的熟睡着,皇帝静静的瞧着她,心中有无限的柔情,这一生他只爱过她一人,她是自己结发的妻子,可以与自己生同衾死同椁,虽然中途出了岔子,可能走到今日,他已经无比的满足了。/p
只是皇后身子羸弱,眼瞧着一天比一天虚弱,他不是没有想象过,只是不敢去面对罢了。/p
无论她对自己再怎样的冷淡或是置之不理,只要她还在这坤锦宫里,他便可以安心,无论前朝的事如何棘手,他只要想着后宫里还有她,这个江山是她的庇护,而自己则是她的天,便有十足的干劲。/p
可若有一天她不在了呢?偌大的江山里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p
皇上不敢想象,即便只是偶尔的神思,也会让他心惊胆战。/p
“皇上来了?”/p
皇后的声音很轻,皇帝回了神,见她正看着自己,眉目平和,好像病痛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p
“你醒了?身子好些了吗?”皇帝伸手去扶她,皇后借着力半坐起身子靠在榻子上。/p
“皇上来了多久,怎么没让人通传?”/p
皇上摇摇头:“也不过是刚到的功夫,见你睡得正好,不忍心叫醒你。”/p
皇后抿唇笑了笑:“最近总是感到困倦,日日贪睡。”/p
“无妨,本就是天儿冷,朕也想懒被窝呢。”/p
皇后被他逗笑了,可也不过是瞬间就被几声低咳打断了。/p
皇帝微微皱眉,心疼的抚拍着皇后的后背:“容渊来瞧过没?”/p
“瞧过了,左右不是用药石吊着一口气罢了。”/p
皇帝有些不悦:“别乱说,开了春,你的病便会大见起色的。”/p
皇后但笑不语,并没有泼皇帝的冷水:“明儿就是除夕了。”/p
“嗯,所以朕来瞧瞧,看看你这里还短什么没有。”/p
“皇上说笑了,臣妾是皇后,谁敢短缺臣妾的。”/p
“也是。”皇帝点点头,内务府惯会看人下菜碟,哪个宫得宠哪个宫不得宠拎得门儿清,所供的东西便也不同,皇后一直是皇上的心头肉,所以只要有好东西都是可着坤锦宫来,这点皇帝倒是不用操心“那你就全当是朕想你,要来瞧瞧你吧。”/p
皇后难得娇嗔的瞪了皇帝一眼:“多大的人了,怎地还这般的没个正经。”/p
“孩子不在跟前儿,朕同自己妻子说话又有什么不可?”皇帝张开了怀抱,皇后会意委进了他的胸膛。/p
皇帝的心跳稳健,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他的身上常年熏着只有帝王才可以使用的龙涎香,皇上刚登基那会皇后闻着不喜欢,可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她伸手把玩着皇帝腰间挂着的一支明黄色荷包,那是十年前自己为他亲手绣的,用了这么多年,皇帝从未摘下来过,已经有些磨损了。/p
“得空,臣妾再给你秀一支荷包,这个旧了。”/p
皇帝却觉得这个就甚好:“做那劳什子事干什么?你身子不好,不用操劳了,朕就喜欢这个,用的时间久了贴心。”/p
皇后没说什么,眼神却是有些怅然所失:“皇上,昨晚臣妾做了个梦。”/p
“哦?什么梦?”/p
“臣妾梦见皇弟云聆风了......”/p
皇帝闻言蹙了眉,眉心深重带着化解不开的忧愁:“那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p
“聆风也死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在那边什么样子。”/p
“他早就投胎了,现在兴许已经转世,说不定就在宫里,换了另一个身份来陪着你呢。”/p
皇帝这样安慰她,也没叫皇后有所释怀,只是换了一个话题:“也不知道皇兄在北曜怎么样了,他多久没来信了?”/p
“有一阵了,兴许是路途上耽搁了。”/p
“嗯,也对,最近一直下雪来着。”/p
皇后吐了一口浊气,只是说了这一会子的话就觉得气脉有些虚弱,自己的身子什么样,她很是清楚:“过了年,开了春,再等上几个月暖锦就要成婚了。”/p
“是呀,到时候定要好好的操办,你有什么想头?好好打算一下,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