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有重而稳健的脚步声传来,踏在木板上,渐渐靠近,然后停在余小欢和徐安安跟前的不远处。/p
“喂,给我们松个绑呗,船飘水上,我们又无路可逃。”听到脚步声停了,余小欢便开口商量道,“再不济,先把我们眼罩给摘了,在大街上我们就已经见过你们的相貌了,现在遮着也没用了。”/p
脚步声又响起,直到他们跟前停下,然后遮住他们眼睛的布就被扯了下来。/p
“城里人说,徐家少奶奶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来人正是在街头绑他们的带头水匪,一个绑着头巾虬髯大汉。/p
“切,还有人说我命硬呢!”余小欢嗤了一声,“这不是就被你们给抓了。”/p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上次你送赎金过来时,到底用了什么妖术把那几艘船弄走的?”虬髯大汉问。/p
余小欢眼睛骨碌转动一圈,说:“你先给我松松绑,我手都酸了。”/p
“你别想耍花样!”虬髯大汉长得粗糙,却挺心细,有些警惕地问道。/p
“大哥,我一个弱女子能在你面前耍什么花样?而且,这船飘走了吧,我就算能从你跟前逃脱,也没办法从船上逃脱呀!”余小欢分析得头头是道。/p
虬髯大汉似乎也觉得有点道理,便给她松开手。/p
“那我呢?”徐安安赶紧把背着的手蹭过去,却遭到虬髯大汉一脚踹开了。/p
“现在可以说了吧。”虬髯大汉再次问道。/p
额,余小欢有点纠结,实话是不能说的了。可,她要假装不知情呢,还编个故事吓唬吓唬水匪呢?/p
要说不知情,水匪难以置信,而且也不能对水匪起到一定的威胁作用;若编个故事,要是编得太过了,水匪对她提高警惕,处处提防,她更加没好日子过。/p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余小欢故作懵懂回忆状,“只记得当时天昏地暗,江水翻滚,船只剧烈地摇晃着,眼看着就要带我们葬身鱼腹了。然而就在这万分紧要关头,我隐约看到有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人物出现,他好像说我是什么仙子转世,是来报恩的,命不该绝之类的话,然后手中的拂尘一挥,天地忽然就亮了,江面也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可是,这件事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恍恍惚惚的,好不真实。当时我也偷偷问过船上的伙计,有没有看到什么异样,比如神仙之类的,他们统统说没有看到。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事是出自我的幻觉,还是真的。”/p
虬髯大汉懵了好一会儿,才假笑道:“哈哈,徐少奶奶真会讲故事。”/p
余小欢也不争辩,只是含糊地回了句:“是吧?”/p
“你什么时候放了我们?”徐安安冲水匪叫道。/p
不知为什么,余小欢突然觉得徐安安很愚蠢。/p
“拿到赎金之后。”水匪理所当然地说道。/p
虬髯大汉警告一句,让他们老实呆着这里,不要出去,否则刀剑无眼,就快步走了出去。/p
见水匪离开,徐安安赶紧请求余小欢替他解开捆绑的绳索,那个衰样,真挺没出息的。/p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徐安安很不安地问道,整个人就跟一个没有主见和想法的孩子,只希望别人给他不断解答问题。/p
“能怎么办?”余小欢冷冷清清地说道,“静观其变吧。”/p
翌日,除了送饭的水匪,又一个看似头头的水匪来看他们。这人是这批水匪中的二号人物,气质跟那个虬髯大汉完全不一样,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很是冷静,看起来颇有心机。/p
他稍俯低身段,沉静的目光看向徐安安,说:“徐少爷,徐家家业唯一的继承人!”/p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安安被关了一天,心里早已比昨天慌多了。/p
水匪为了防止他们呼叫,将船舱里的窗户都封死了,门口有人轮番把手。/p
这样的拘禁,对徐安安而言,简直比他以前病重,被关在房子里时时刻刻被人看守着还难熬。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但从未有现在这样,感觉死亡迫在眉睫。/p
明天,就在明天,答案太清晰了。/p
“我想说,”第二当家水匪顿了顿,“徐家家大业大,拿出区区二十万两白银赎他们唯一的血脉,应该不是问题吧?”/p
虽是问句,语气却颇为肯定。言下之意,若是徐家交不出赎金,想必是舍不得钱财,要舍弃他这条性命了。/p
看到徐安安那强自镇定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他终于站直了腰杆,不再用姿势和眼神给徐安安造成压迫感。/p
“其实,你们大可以让他回去筹集赎金呀,这是个双赢的办法。”余小欢却插嘴说,“徐家有个徐总管,你们知道吧?他一直觊觎徐家的家产,这么好的机会,他恨不得你们撕票了呢,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吞占徐家的家财了。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所以,他肯会从中作梗,让你们拿不到钱的。可是如果你们让徐少爷回去,他是徐家少东家,徐家的事,哪里轮不到他做主?通过他,你们拿到想要的钱财更为容易。”/p
水匪二当家定定地看了余小欢几秒,最后一言不发就出去了,任凭余小欢在身后叫他,他也不理,完全叫人捉摸不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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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p
范青依被请至老太太屋里。/p
老太太开口直接说道:“虽然名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