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断层停留到的那个时候,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未来】某天所发生的必然事件。
自己的身体被洞穿,意识从身体中被剥离,而在无边黑暗的尽头,有个男人无声地站在那里,他是如此特别的,只是站在那,自己就成了一座海,就有无边际的黑暗向他身上汇聚。
头发乌黑,眼神锐利。他的目光只是在一处地方稍作停留,就会给人沉重的压迫。
“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的他强忍着跪下的冲动,用发颤的声调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埃泽奎尔……埃泽奎尔·齐里格利亚诺。”
他以最后的骄傲,支撑着自己开口,他以【团长的侄子】的身份被人叫了前半生,不想死后再背负上他人的名号。
“我记住你了。”
但,出乎预料的,面前的男人,那个融在尸山血海前的骑士没有挥剑,虽是这么说着,但那极具轻蔑意味的眼神却没有掩饰,却不知道他的这一句话让埃泽奎尔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埃泽奎尔活了下来,他的国家为了提升士气,将他包装成了无畏的骑士,但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每每到了夜深时分,都会想起那一日落下的夕阳。
一夜一夜地想起那一日,从被人看不起的最卑微的扈从骑士成为王国的未来之星,于是他一遍一遍地磨砺自身的剑术,再后来,他似乎真的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大家恭敬地称他为【埃泽奎尔大人】——大人,多么令人动容的美妙称呼,可是,却远远比不上那天,血骑士的那句【我记住你了】更令他心潮澎湃。
埃泽奎尔伸出的那一只手连带着骑士剑被席卷的魔力搅得粉碎。
“你就仅此而已吗?”
“以令咒之名——”
他合上了眼,向前倾倒。
烟尘突然规律地向着前方的ncer扑来。亮红大剑卷动浓烟将战场分割。
深红的纹理从ncer伸出的左手开始,朝着她的掌心汇集,先前消失的圣杯再一次浮现在了ncer的掌中。
魔力漩涡尚未平复,耳边却传出了气流被搅动的破空声。
望着那只手,ncer毫无动摇,无形的气压自她为中心向着周边扩散。
——绝对会把藤丸立香保护好。
终于,ncer脸上的错愕向着阴沉转变,长枪一抽,将终于松开了手的埃泽奎尔横向切割,ncer收回长枪,刺向了阿尔托莉雅,可比枪更快到达的,是在她原先站立的位置上炸出的圈圈白烟。
浓烟中,埃泽奎尔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骑士。
ncer不悦皱眉,纯金的魔力顺着枪身蔓延,转瞬间就将挂在长枪之上的埃泽奎尔笼罩。
哐——
ncer一甩长枪想要将挂在枪尖上尸体甩下。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在那永冻的雪原下,白发的骑士
风雪呼啸声再一次放大,这一次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
…
魔力放出!
那是藤丸立香的声音,ncer朝着女孩瞥去一眼,藤丸立香被甩飞出去,她才刚刚爬起身,来不及喊疼,便动用了最后一划令咒。
他的背脊挺直,不需要模仿任何人。
――嗤!
‘我的愿望居然只是【这个】吗。’
这一下,便让埃泽奎尔站在了ncer的面前。
……
他始终记得血骑士,再一次相见,他已经不再年轻。头发花白,眼神也失去了记忆中的锐气,这一次换他把记忆中无敌的骑士逼入了绝境。但他感受到的却是愤怒,明明才过去几年,明明他还没向他展示自己的力量,记忆中强大的骑士却垂垂老矣。
眼皮逐渐沉重,而边传出的是劲风刮过岩层的呼啸声。
由此,就足够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时的自己所思所想。
召唤从者吗?无所谓。
埃泽奎尔,不辱使命。
本已经涣散的瞳孔,在这时亮了起来。
他勾起了嘴角。
他嘶哑地嚎叫出声——可能并没有,他伸出手,牵动着包裹住他身体的金色火焰,漆黑色的骑士剑笼上了金色,披向了ncer的面颊。
而直到死亡来临的前一刻,他看到了自己向前倾倒的无头身体,他看到了第一骑士收敛的骑士剑,他看到了他的目光从未停留。
埃泽奎尔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那张无波澜的脸。
“做的很好。”
但,他还是动了。
枪尖刺穿了心口,这本应该是第三次的致命伤,是埃泽奎尔无论如何都无法存活下来的诅咒。
ncer想要挥枪,可埃泽奎尔仅剩的那只手却抓住枪身,往自己腹部扎去,他压低重心,弓起身子,双膝近乎是跪在了地上。
疼痛,当然痛的要死。想要放弃,可,他信誓旦旦地向着米奈歇尔说出了那种大言不惭的话:
所以,怎么可能就仅此而已!
——怎么可能?
即使拼尽全力,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在ncer眼中捕捉到错愕。
“啊啊啊啊啊!”
“——停止行动!”
结束了,与那时一样,这已是第三次的【致命伤】,他没了力气。
抓住这片刻的空档,阿尔托莉雅双手抓住誓约胜利之剑的剑柄。
那的确是尸体,从那具灵基表面,金色的粒子颗颗剥落,属于神秘学的那部分随着灵基的破碎而消退。
誓约胜利之剑与圣杯相接,自撞击处裂出了道道细痕。
但那只手却死死抓住枪尖,怎么也动不开。
那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