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难受呢?”/p
只见倚躺在老槐树上的不明低眉想了想,也不去看她。/p
“为什么?”妁川讥笑一声,转过身来直直盯着不明,继续道:“因为你。”/p
“……”/p
不明沉默了,良久,他才起身落地,就立在树前没有动作,只道:“妁川,对不起。”/p
“你来做什么?”妁川压着心中澎湃,又道:“如今这里设了灵障结界,你的灵法都会受损。”/p
这话听来真的像是在关心他,不明心中一怔,只道不敢想象,是又惊又喜,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他急忙道:“没关系的。”/p
似乎这样还不够,不明启步走近去,就一把拉握住妁川的手,继续道:“妁川,真的,没关系的,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怎样都可以。就像以前一样,我早就知道逾嶙在长笙酒馆设了灵障,可是我还是要来……”/p
“因为……”/p
“因为什么?”妁川很给面子接他话。/p
这边不明几乎是喜极而泣,抓起她另一只手,就那样死死握住在胸前,道:“因为我很抱歉,我想弥补你,我想要保护你……我一开始来,真的就是来保护你的……”/p
“为什么要弥补我?”妁川根本不愿意去看不明,低着头只问着:“为什么要保护我?我有逾嶙就够了。况且,你怎么就想着要弥补我?像你这样的,会心里觉得亏欠吗?”/p
“对不起妁川……真的对不起……”/p
“长渂君。”妁川依旧偏着视线,神情涣散,又道:“你一开始真的是来保护我的吗?”/p
“是。”/p
话音一路,不明便一把拉她入怀,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对不起妁川,往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p
这些话入耳,却一丝也让妁川暖不起来,她没有太大反应,就逆来顺受他抱得更紧几分,憋着难受,细声道:“那你一开始有想过,你我后来吗?”/p
后面彼此相知相爱。/p
这怕是连妁川都没有想到过的。/p
诚然,不明是除开逾嶙外对妁川最好的,也正是如此,在一次次被不明相救于水火中,无理相闹中生了情愫。/p
妁川也记不得不明救过自己几次,她从来也没有细想过不明一开始的说辞,以及他到长笙酒馆后的所作所为究竟目的何如。/p
可是,这真就是她的一劫,连逾嶙都没有意料到的一劫。/p
哪怕在长笙酒馆后的不明一直对妁川好,妁川此刻也接受不了三百年前的那些事儿。/p
……/p
不明确实也有些愣了,他真也没有想过。/p
妁川感知得到不明的变化,便顺势慢慢推开他来,面无波澜,心中已经静如死水般。/p
她道:“我只问你,你来保护我,一开始是你心中所愿吗?”/p
感觉到距离被拉远,不明是怎么也不愿意放开她的右手,又不愿意再欺骗她,只道:“是云意。”/p
三百年前,在受了妁川精元魂魄中灵力而醒来的云意,在此后不久得知这一事后大发雷霆,在自责悔恨后直接是将还是长渂神君的不明怒斥到一把剑抵到他脖子上。/p
他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最爱的师姐如今会用着自己的剑恶狠狠对着自己。原他一直不愿意搅在世事中,也未做过什么过格之事,唯有这次,为了他的师姐,也算是违了世道犯了忌讳。/p
可他也不算冷血,虽说长渂一直躲着避世,但因为这事儿冥界闹离了天界,他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可是他确实并无太多表示,只是大概在取走妁川魂魄后打听了她尚未魂飞魄散,有意无意了解着妁川的动向罢了。/p
只是当云意气得要自刎谢罪时长渂才不得已说出妁川的状况。/p
云意几近崩溃,只觉自己是滔天的罪人,便对长渂斥道:“那你就去好好保护她,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就着她的灵力同归混沌!”/p
“师姐,我不想去。”/p
这话语间略微严肃,长渂皱着眉更是摆出了自己坚定的态度。/p
长渂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多半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在云意嫁与天帝后他的普遍状况。/p
“你不去?你让我如何心安?!”/p
“我不管!”长渂恼怒,却面对着自己深爱着的师姐,语调又柔了下来,道:“师姐,你知道我的,我想关这些,我只想安静些,安静些护着你……”/p
“你护着我做什么啊?长渂啊,你应该好好的生活,而不是耗在……”/p
“我不管……”长渂摇着头,只道:“师姐,你就让我好好守着你,护着你,好不好?我……我不会再打扰你同师兄……我只想……”/p
“你真的让我很难受。”/p
长渂只怕云意心中憎恶自己,便又决心再退一步,人却是向前去抱住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道:“师姐……你不要赶我走,你不要丢下我,既然把我捡回来,你就要一直照顾我,如果你真的难受,我便独自走远些,我自己一人,不会打扰谁……”/p
这便是长渂历来孤僻的表现,哪怕独自一人,也不愿意与人相处。/p
这也是云意最头疼的一事儿,想让长渂去保护妁川,一来真就是为了这个冥界公主能够好好活着起码自己心中也能好受些,减轻些些负罪感,二来,也希望长渂能多与人相处番。/p
“我不愿意,师姐,我真的不愿意……”长渂将头埋在她脖颈处,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