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渂……”/p
只听见通灵镜啪的一声落地。/p
手中已经空落,妁川直直愣在了原地,她定定朝着不明望去,眼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怎么可能就是她恨之入骨的长渂呢?/p
怎么可能呢?/p
长渂只会想要她的命,怎么可能一次次救她?怎么可能说对她心意不同?怎么可能会说要与她成亲?/p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p
不明只是数万年前无事修仙的灵龙,只是在长渂殿里小小的仙官,瞒得最深的身份也不过是妖王而已……/p
妁川心思早已紊乱,她垂眸看着地上的通灵魂喘息着。/p
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p
尽力说服自己,可就当妁川抬眸间就撞上不明的眸子。/p
早在那通灵镜落地出声的那一刻,不明就察觉到不对,果然见妁川异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知该如何去解释。/p
“黑户……”妁川轻轻出声:“你是长渂吗?”/p
“我……”/p
不明迟疑了。/p
妁川此刻敏锐异常,察觉到不明的迟钝,抢话道:“你同我说实话。”/p
“你信他们?”不明微微皱眉,神情中是错愕与不忍。/p
这真是极会掩藏的模样。/p
“我本来……”妁川也迟疑了,原来不只他在犹豫,连她自己也不禁迟疑,狠了狠心道:“我本来不信的……可是……”/p
可是如今似乎已经很明确了……/p
女子的话虽然不可全信,但她绝也没有说谎的意义,就算她说的是假话,那云子泱呢?再退一步,就算云子泱说的是假话,再想想曾经他与蘂姜女君之间的对话,原来一切都是近乎飘浮在水面上的。/p
他不明若只是区区长渂殿中的仙官,怎么可能同堂堂蘂姜女君交好?怎么可能会让堂堂蘂姜女君亲自去长笙酒馆寻他?/p
曾经妁川也不是未问过蘂姜那将她交至蘂姜照顾的人是谁,只是蘂姜谨慎,只道是她长笙酒馆中人,而真就当妁川提到“不明”这号人物时,蘂姜是显然不知的……/p
再想想曾经不明来她长笙酒馆的理由,讨债……/p
呵,还真是烂债啊。/p
不明曾经一开始交代的身份,无疑就是什么天界仙官被贬到妖界罢了,果然,还是与长渂如出一辙的……/p
原来他连骗她的身份都是如实照搬来的。/p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长笙酒馆?/p
为了什么?/p
为了保住天后吗?为了他的师姐,早已同天帝云子泱闹掰,也顾不得什么六界苍生,区区一个冥界公主,又何足挂齿?/p
不过就是来长笙酒馆看住妁川罢了,保护她,其实也就是在保住天后的后路……/p
原来,一直以来这一切都这么清晰地摆在她面前。/p
……/p
中间依旧隔了一段距离,就仿佛几个世纪般,其间繁杂之事断也是说也说不清的。/p
只见妁川微微甩了甩头,地上的通灵镜已经没了灵光,在这一番内心挣扎间云子泱就已经出现在了折桂楼中。/p
这边妁川尚未反应过来,现身的云子泱就一把过来扼住了妁川的脖颈!/p
“长渂!”云子泱像是抓住了把柄,言语狂妄:“是她吧?是她吧?”/p
“你住嘴!”不明眼底眉间已经染上了怒气。/p
“不不不,”云子泱手中力道丝毫不减,再也没有妁川以往见他时的亲切,继续道:“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为何冥王都如此护她?为何你们都如此护她?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p
笑声越来越得意,像是破了许久未解的谜题,一切都拨开云雾见月明般。/p
“云子泱!你还想再同我打一架吗?!”/p
这话是说来威胁云子泱的,可如今妁川已经乖乖被束缚住,也丝毫不见挣扎,云子泱哼笑一声,道:“不,我可没这个闲情雅致同长渂神君打架,我可打不过你。”/p
打不过谁谁谁这话从云子泱嘴里说出来,旁人只会觉得是他谦虚罢了,毕竟云子泱神君的名号在这六界都可算响亮。可是也只有云子泱知道,同长渂打架,他绝是吃亏的。在数万年前二者尚还可以打个平手,多时也只是兄弟之间切磋小闹一番,而当不明回到妖界后,学了那么多妖界术法,即使云子泱再神通广大,也不能逐一击破其间法阵来。/p
云子泱心里犹如明镜,嘴角勾了勾,又呵呵冷笑地瞟了妁川一眼道:“长渂呐,我真是看不透你,曾经取走她精元魂魄的是你,如今护她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p
“你给老子闭嘴!”/p
不明已经是火冒三丈,身上散发着诡异的灵光,手中聚灵,曾经在安州城斩伤过异讙的利剑已经被死死抓在手中。/p
那利剑上深痕烈焰夺目,散发的光芒更是刺眼,烈火灵光间绝也是令人恐惧的。/p
云子泱像是早就料想的这一场景的,从容不迫道:“你那一剑劈下来,不仅是我,还有妁川官儿姐,哦不,冥界的公主殿下,无一幸免。”/p
“……”/p
不明当然明白,所以他至今没有轻举妄动,他明白,云子泱绝不比他心软一分。/p
云子泱像是很享受这种刺激不明的感觉,仿佛把以往的气都阴阳怪气汇集在此刻,讥讽道:“而且,你杀了我,杀了她,云意不会原谅你,蘂姜不会原谅你,还有那个……什么冥王逾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