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哭了……”江瀚城脸色极其苍白,却还故作轻松地劝慰着母亲,“你儿子我,皮糙肉厚,打不坏的,别哭了啊……”/p
可是温如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疼坏了吧……”/p
母亲的泪,像是最好的创伤药,江瀚城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剧烈的疼了,只是看着母亲这样哭,他心里着实不忍,“没那么疼,真的……”/p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夏一南吗?”温如声音里满是悲戚,经此一事,她感觉自己都有点不认识他了,原来那个处事灵活、知变通的儿子,什么时候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了?/p
“嗯……”江瀚城的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是他的语气却很坚定,“喜欢,非常喜欢……”/p
“就算是不惜和整个家庭对抗,也不……”温如的话还没问完,就已经哽咽起来。/p
“是,绝不妥协……”江瀚城明白母亲的意思,他直言回复。/p
温如颤抖着长舒了一口气,丈夫那边坚决不同意,儿子这边却坚决要在一起,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还真是让人头疼啊……/p
见母亲沉默不言,江瀚城有些慌了,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挪动肩头,直视母亲,“妈,你不是说,只要那个曾云妮看不上我,我就可以把夏一南追回来吗?”/p
为了阻止他扯动伤口,温如连忙按住他,一脸为难地说:“这……”/p
虽然温如答应过他,但那是事急从权,不得已才那么说的,夏一南家没权没钱没背景,就算是没有曾云妮,江家也不可能允许那样的一个女孩嫁进门的。/p
“妈,连你也骗我?”江瀚城苦着一张脸。/p
“不是,瀚城啊,你听妈跟你说……”温如刚想解释些什么。/p
就被江瀚城打断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p
“瀚城……”温如心疼地喊着他的名字。/p
“出去……”江瀚城声嘶力竭,眉间紧皱。/p
温如紧咬着下唇,吸了吸鼻子,“那你……好好养着,别乱动,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妈就在门口守着……”/p
江瀚城依旧紧闭双眼,一言不发。/p
见状,温如长叹一声,三步两回头地走出了房门。/p
房门落锁的一瞬间,江瀚城将头埋在枕头里面,失声哭起来,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苦痛,父母依旧不为所动,那他和夏一南之间怎么办呢?他们那么喜欢彼此,为什么就是不能得到父母的认可呢?/p
以前的他总以为自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在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中长大的他,难免会有超于常人的优越感,这份优越感让他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p
可是现在,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他连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要这样金尊玉贵的身份,又有何用呢?倒不如生在平常人家,与自己心爱之人,结寻常布衣,来得畅快呢……/p
窗外雷声密集,大雨将至,在雷雨即将来临的寒夜里,也不知道夏一南会不会害怕,可是江瀚城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她……/p
不知道是不是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夏一南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了起来。/p
“南南,妈妈可以进去吗?”门外传来夏妈妈温柔的声音。/p
夏一南吸了吸鼻涕,将被子裹得更紧了,“进来吧,妈……”/p
夏妈妈推门而进,她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坐到夏一南的床边,自从女儿无故休了年假,她就渐渐察觉到女儿的状态不对了,知女莫若母,没过几天,夏一南就跟她坦白了。/p
夏妈妈名叫杨玲,是个极其温柔的女人,和萧佑安的父母是同一所学校的教师,和萧佑安的妈妈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关系极好。但是自从萧佑安的父亲去世以后,她妈妈没两年就办了病退,原本在同一个小区的房子也卖掉了,两人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p
“把牛奶喝了吧……”杨玲将手里的牛奶杯,递到夏一南手中。/p
夏一南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语带撒娇地说:“谢谢妈妈……”/p
杨玲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世间的事,有很多可遇而不可求的,感情的事,更是如此……”/p
夏一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p
“早点睡吧……”杨玲微笑嘱咐,起身离开,准备把时间留给她,让她自己从感情的泥潭里走出来。/p
“妈……”夏一南叫住了她。/p
“嗯?”杨玲转过身,温声问到,“怎么啦?”/p
“我们是不是……真的没希望了?”夏一南满眼含泪,她企图从母亲这里得到一丝鼓励和慰藉。/p
杨玲终是不忍心打破她满怀期待的梦,即便知道她的梦可能就像是泡沫一般,一触就碎了,可她就像是个小傻子一样,守着她的脑海里那些色彩斑斓的泡沫……/p
见母亲面色为难,夏一南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p
杨玲满眼都是心疼,到嘴边的安抚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深知这是女儿人生中的一道坎,只有她自己迈过去,才会成长,虽然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但却是无人能替代其承受的……/p
夏一南扬起脖子将温热的牛奶和温热的眼泪一起饮下,她强笑着将杯子递给母亲。/p
杨玲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别想那么多了,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