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来时寻了一个背对庄门的座位坐下,为得是尽览这茶庄古朴的装饰以及墙壁之上悬挂的诗词雅意,一来调解心中烦虑,二来不见来往络绎之人冲淡了品茶的心思。
此时他一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心中自是百味陈杂。尽管他心中笃定,却是经历这一番辛苦搜寻无果,生怕这一回头之后再次希望落空。
方玉炎强忍着立时转头确认的冲动,心中热血翻腾,如烧沸的茶水一般令人煎熬。
此时但闻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道:“我就不明白,这茶有什么好喝的,你一路上不是喝茶,便是闲逛,这般拖沓行程。现在就连我的两个兄弟都忍不住先行而去,我一路之上对你有求必应,可是你却从来不松口答应我所求之事。我劝你可休要戏耍老夫!到时就算我饶得了你,我的那两个师兄也必不会放过你!”
那女子却并不为所动,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我可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要做你的徒弟,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那人怪叫不止,却只得无奈地道:“你当日可是答应过我,只要我表现的好,你自可考虑这件事情的,难道你现在便要反悔不成?”
那女子闻言却是娇声笑道:“既然你也知道我说的是看你的表现,那今日这茶我是要喝定了,不知道你还拦不拦我?”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造就道:“那还用说,自然允你!”
说着便听见推桌挪凳之时,两人想必是坐了下来,接着店小二便忙不迭地迎上去招呼。
方玉炎此时再无疑惑,那女子显然便是徐夕敏,而那个怪声怪气之人便是那兰妖无疑,听适才两人对话。显然是徐夕敏一路不依导致两人脱离了他的两位师兄。
经历了一月有余的找寻,方玉炎心中想像过无数次两人再次相见的情景,最后渐渐地不报任何希望,却不想今日两人竟是这般突然地相遇,机缘巧合当真令方玉炎心头翻江倒海,无以言表。
但是经历了这许多日子,方玉炎尽管心中期盼相见。分秒也不愿耽搁。但是此时徐夕敏的身边有兰妖在侧。此人幻力非凡,单是以方玉炎与徐夕敏两人绝然不敌,若是冒然相救恐难脱困,因此他强忍心头喜悦。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惟恐一回头探看,便被徐夕敏发觉暴露了自己,到时再想脱困之计便绝非易事。
此时方玉炎听到徐夕敏在与店小二交涉品茶之事,方玉炎听着徐夕敏的声音心头甜蜜,只觉得这一路上来的辛苦完全没有白费。
而果不出方玉炎所料的是,店小二又再向徐夕敏介绍了“燕云刺天”这记茶,说辞与之初见到方玉炎时一般。
方玉炎微笑不已,却闻徐夕敏果然便点了一份这个茶水。那兰妖对茶显然完全不在心思。只是随着徐夕敏一般懒得再多啰嗦。
店小二走后却听那兰妖埋怨道:“这茶让我喝来都是一个味道。却不知有什么好品的。当真无趣!”
徐夕敏听罢却是不以为然地驳斥道:“如你这般不知风雅的俗人自是难懂这茶之奇趣!”
徐夕敏为兰妖的不解茶道颇感无趣,但是随即一想,却又忍不住问道:“却不知你喝过这水族之中个个一记叫作‘长音’的茶水没有?”
兰妖听了不曾有任何印象,只是怪声地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味涩微苦,一般滋味!”
徐夕敏只是哂然一笑道:“你哪里懂得这些。那茶水殷红如血,滋清味甘,世上绝无仅有,喝过之后直让人如坠仙境,妙不可言!可惜这里定然是没有卖的了?”言下之意甚是惋惜。
方玉炎闻言心头一震,经徐夕敏如此一提,脑中灵光一现便有了计较。
此时只闻那兰妖大笑道:“天下哪有你所形容的这般茶叶,小丫头你是欺我不懂茶道罢了!”
“这就是前辈孤陋寡闻了!这‘长音’之妙,不是品过之人不能言其意!可谓茶中最佳之品!”却在此时方玉炎站起身来向着兰妖这边走过来。
兰妖面朝庄门,而徐夕敏与兰妖对面而坐,此时看到迎面而来笑意横生的翩翩公子,不是方玉炎又是何人?
她心头狂喜,面上表情惊异莫名,若不是方玉炎在兰妖背后不停地向她不停地打着手势,她非要立时叫出声来不可。兰妖看到徐敏脸上表情大变,不禁好奇地向着方玉炎这边看来。
当日兰妖与方玉炎等人夜间拼斗,生死之际并未太过留意对方容貌,而此时方玉炎更是换上了水族当地的服饰,自是变化极大,是故兰妖并未认出方玉炎来,他只是转头看了看徐夕敏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干嘛这么惊慌?”
徐夕敏心底惊喜交集,但知自己已然失态,于是匆忙收敛心神,随之表情恢复如初,笑着掩饰道:“我只是不想这位公子竟然识得‘长音’此茶,此处与那产‘长音’之地相隔千里,却不知这位公子是如何得知?”最后一句却是向着对面的方玉炎问道。
方玉炎只是从容地笑道:“不瞒姑娘和前辈,我亦是爱茶之人,当日品过此茶之后只觉只应天上方有,是故留了一袋收藏起来,只求他日有此道中人一同品尝!却不想今日得见姑娘亦是爱茶之人,在下在另一桌上听到姑娘品评此茶,只觉姑娘深得此茶真味,是故前来打扰!”方玉炎娓娓道来,前因后果衔接流畅,不由得兰妖不信。
徐夕敏只是有些痴痴地望着方玉炎,只是悠悠地叹道:“这千里携茶之意,自是辛苦了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