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秋言若趴在柜台上,看叶绮算账。他的气色最近越来越差了,却不肯在屋子里歇着,宁愿坐在这热闹地方折腾自己。
“好好歇着多舒服,干嘛非要跑出来,你看你的脸色。”秋言若颇是心疼的戳叶绮的脸。
叶绮轻轻拍开他的手,笑道:“越躺越难受,我还不如坐着舒服,没多少日子了,你让我自在些吧。”
“胡扯什么呢。”秋言若忙喝道:“别胡思乱想,大夫都说你是想太多,心情很影响病情的。”
“呵,我就是天天跟疯子一样开心,腿也站不起来,你也别太操心了,该来的总会来,肯不肯都拒绝不了。”叶绮笑的淡然,淡然中,带着一丝秋言若明白的黯然。
“唉,你真是……好吧你舒服就坐着吧,也难得瞧你喜欢热闹。”秋言若无奈的嘟囔两句,去一旁端了杯茶过来。
人来人往的大堂内,喧闹非常,没有人注意到掌柜这边的安静,闹哄哄的依旧如常。
客栈外,一处水果小摊上,一个平民装扮,身形修长的男子拿起一个苹果,闻了闻,撇撇嘴,又放了回去,瞧见另一个同样装扮的男子缓缓走过来,挑眉道:“怎么样,看到了?”
同伴点点头,没吭声,两人离开水果摊,在路上慢慢的走。
“怎么,心疼了?”瞧同伴没吭声,男子勾起嘴角:“不是我说你,还不如这两年好好陪陪他,让他走的也安心,非要拉着我去找药方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现在可好,身陷囫囵脱不开,心系佳人也无奈啊,短短一条路,远远一天涯啊~”
“你瞎扯什么?”同伴冷冷的瞥他一眼:“戏看多了?若非你纠结与岁前辈的那点事儿,你我也不用受人所制,在那大漠里困了整两年。”
“好啊你怨我?我千里迢迢陪你去找解药你怨我?”男子满脸惊讶的瞪着同伴:“哎呀你真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越说越伤心,捂着心口满脸悲伤的往前走。
同伴皱着眉看他演戏,看了一会儿,嫌弃道:“适可而止吧,不怨你怨谁。别捂心口了,你还有心吗?”
“没心你还不许我装一下吗?”男子放下手:“我觉得,你还是老老实实去跟叶绮道个别,免得回头东西没拿出来,人又死在里面,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多残忍。”
“那么你觉得是刚道别完就死在里面就不残忍了?”同伴冷冷的回道。
“呃……随便你,反正到时候别指望我救你,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别说咱们这种关系了,对吧?说起来,你知道小秋是怎么说咱们的吗?”
“……怎么说”
“那天我路过集市,从他身边过去他都没发觉,反而是听到他在那说,说咱们两个私奔了,缠缠绵绵到天涯了,哈哈哈,我和你私奔到天涯了,哈哈……”
“……他什么眼神,我会和你私奔?和你?”同伴上下打量了男子几眼,一脸嫌弃的走开了,留下男子笑道半途卡住,一脸复杂的瞪着同伴的背影,反映了半晌,闭了闭眼,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算你嘴快!”说罢,便跟了上去。
距离暗杀安禄山不过剩下一天时间,秋言若虽不明白具体情况,只知道无关大义,只为私事,便不想过多去问,只是在云裳等人来这里休息时,给他们准备了一桌十分丰盛的午餐,来略尽绵薄之力。
“怎么,觉得我们要死了,最后一顿饭吗?”
洛冰心胳膊撑在桌上,手扶着下巴,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秋言若。
这几年过来,他也早习惯洛冰心这种话里带刺儿的态度,咧咧嘴,嬉皮笑脸的边说边为洛冰心倒酒:“保不齐呢,是吧,我呢,只不过是略尽人事,将来若真是有个好歹,应了我这张乌鸦嘴,回头在地下碰面了,您也记着我的好不是~”
“哼,算你小子会说话。”洛冰心哼哼两声,拿起筷子开始夹菜,一旁云裳吃了几口,忽然放下筷子,朝外瞧了瞧,惠普在屋子里休息,本是秋言若来请,叶绮也没来凑热闹,她忽然起身将门关上,看的陪吃的秋言若有些不解。
“怎么了?”他不解的问道。
云裳关好了门,重新走回来坐到秋言若身边,看了眼正在漫不经心的吃菜的洛冰心,云裳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和你说个事儿,你别和叶绮说啊。”
这神神秘秘的阵仗搞得秋言若有些警惕:“什么事?”
云裳顿了顿,看了眼洛冰心,见对方毫无反应,并不阻止自己说,便开口道:“这次组织暗杀安禄山的头领,是岁饮和蔺溪。”
“什么!!!”秋言若大吃一惊,差点就站了起来,对面洛冰心眼疾手快一根筷子敲在了他的脑袋上,立刻把他敲了回去,声音也压低了:“喂,怎么会是他们?他们不是,不是……”
“你冷静点。”云裳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听我说啊,是羽兮师姐说的,蔺溪这次去大明宫是去找治疗叶绮的药方上最后一味药,岁饮是为什么去的不清楚,但这次他不会捣乱就是了,至于他们为什么失踪两年,羽兮师姐也不清楚,但这件事情,你先别告诉叶绮。”
“为什么?”秋言若按下自己狂跳不停的心:“为什么不告诉他,他都胡思乱想两年了,告诉他他不也就……”
“万一蔺溪死在大明宫呢?”
冷冷的一句话,将秋言若刚雀跃起得心狠狠的砸回了谷底,他有些无措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