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歆忙凑着往她身前坐近,语气撒娇,“娘,歆儿错了,都是歆儿不好,歆儿贪玩,不该为了一只蠢驴就丢下娘亲偷偷溜了,更不该被那头蠢驴驮着就迷了路……娘,你放心,等明日我就让人将那头蠢驴给杀了,炖驴肉,烤驴肉,油炸驴肉,做个满汉驴席,来给娘出气——”
二夫人给她气乐了,起身食指往她额头戳了戳,口气软化了两分,“你呀,就不能让娘省省心?”
刘雨歆暗自松了口气,不生气了就好。得寸进尺的掀开被窝,钻了进去,“娘,歆儿错了!”
二夫人揉揉她的青丝,挂起一抹苦笑,“歆儿啊,你也别怪娘对你责骂,如今你爹爹不在了,外头多少豺狼盯着咱娘两,娘没了性命不要紧,可我的邵儿,歆儿得好好活着——”
刘雨歆搂着她的腰,蹭了蹭,“不会的,娘,以后歆儿保护娘和弟弟。”
二夫人既失落又欣慰,她的女儿长大了呢,“你有这份心,娘就知足了。只不过,歆儿要听话,不可去惹你大伯,三叔房中的人。他们心如蛇蝎,可是任何事都做得出来的,今日是邵儿,若是你在出意外,你让娘有何颜面去面对你死去的爹爹?”
刘雨歆起身,撅着眉头,深深的看着她娘,“娘,弟弟的事我来处理,娘不必担心。”
二夫人掀开被子,穿鞋起身,声音冷了两分,“娘自然不担心,该担心的人是她大房才对!”
刘雨歆眨眨眼,想着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夫人。”房门被外推开,秦嬷嬷走了进来,脸上止不住的欣喜,本欲言却在看到床上的三小姐时,顿了下,走到二夫人身旁将唇附耳过去,小声的嘀咕,“夫人,事情办好了,老奴已将方大夫给小姐的药引……”
刘雨歆靠在床头盯着秦嬷嬷那越说越激动的脸,声音越来越小声,蹙起眉头。
二夫人冷笑一声,朝秦嬷嬷挥手,“做的好,下去吧!”
“哎。”秦嬷嬷朝三小姐欠了欠身,转身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去,二夫人坐到铜镜前,拿着木梳梳发髻,从铜镜里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嫣然一笑。
“歆儿,待会娘有些事,就不陪你吃晚膳了,你要乖乖的待在西院知道吗?”
刘雨歆从床上下来,“知道了,娘,那我去找嬷嬷做吃的。”
“嗯,去吧!”
刘雨歆出了房间,追着秦嬷嬷跑,在走廊尽头总算是追上了,“秦嬷嬷。”
秦嬷嬷转身,诧异的看着追上来的小姐,“小姐,您唤老奴可有何事?”
刘雨歆的身高只到秦嬷嬷下巴处,得仰头才能和她对视,“你刚刚跟我娘说什么?方大夫是谁?”
秦嬷嬷僵了下,没想自己说得极小声了,还是让小姐听着了,瞧着小姐的脸色,看来是不知情,便小心的措词道,“小姐,方才老奴按着夫人的意思,去方大夫那要了些补身子的药材,煎了好给夫人调理身子!”
“不对。”刘雨歆脸色冷了下来,“你快说,我娘让你将方大夫给我的那药引,你给谁了?”
秦嬷嬷温和的说道,“小姐,定是你给听差了,老奴怎敢将小姐的药引给旁人?”
刘雨歆不耐,盯着秦嬷嬷就有发怒的前兆,“秦嬷嬷,你最好快说实话,我没多大耐性!”
“小姐,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老奴真不曾做过!”
刘雨歆冷哼,“秦嬷嬷,我敬你是我娘身边的人,且忠心耿耿,是为我娘办事,也不好为难你。但,这事事关重大,你快说,要是出事了,你会害死西院所有人的。”
秦嬷嬷咯噔一声,她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小姐嘴巴不饶人,但心地是善的,也从未为难过下人和丫鬟们,对她这个嬷嬷更是从不曾说过一句重话,只今日……
秦嬷嬷在二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眼力还是有的,也瞧出了不对劲,“这,小姐,您还记得前些日子小姐被推下亭湖中,冷冻了身子,府中的方大夫便给小姐开了驱寒的三寒药引,夫人让净梅收着。今日少爷出了意外,定是大房中人所为,夫人便让老奴将这药引加到了刘雨真那兔崽子的汤水里,回敬大房!夫人吩咐过,此事不得让您知晓,小姐,您还是不要搀和的好——”
刘雨歆脸色骤变,“什么时候送去的?”
秦嬷嬷低头道,“只一刻钟的时间,在大厨里头下的。”
“混蛋,那刘雨真要是真死了,这笔账还不是算在我们头上,刘振东现在焦头烂额,他巴不得我们将手伸到他东院头上,好光明正大的除掉我们。”
刘雨歆急匆匆的往外跑,她总算知道萧锦天拦着她的用心,顿时一股寒意直窜脑门,流遍全身,就如被扔到冰潭中一样,浑身打了个激灵冒着寒意。
秦嬷嬷经她这么一说,也急了,老脸一抽抽的,沉得可怕,追在小姐身后跑,“小姐,那,那该如何是好?老奴,老奴已然将药引放下去了,这,这……”
刘雨歆飞跑如旋风,“回去拦着我娘,别让她去东院,快!”
秦嬷嬷哎了声,急忙转身往回跑,她这下只万分庆幸自己刚刚把话告诉小姐了,若是夫人真去了东院,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寻死去吗?
秦嬷嬷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夫人,出事了!”
二夫人正着装,穿着水蓝色宽边小袄出来,脸上隐隐有些快意,“出事了?”
秦嬷嬷急道,“老奴将事情给败露了,小姐急匆匆的去了东院,看样子是要拦下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