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南一个激灵,差点跳了出来,赤着牙朝面色奇怪的嘿嘿笑着。
额头滴下一滴冷汗。
二夫人谁也没看,淡淡道,“灵堂之内不得喧哗,吵闹。”转身便朝着棺木前放着的蒲团跪了下来。
秦嬷嬷走到二夫人身侧,看了看跪在一侧的大老爷,又看向面色精彩的三老爷,神色平静的三夫人,垂头道,“大老爷,三老爷,请回吧。”
刘振南腾的脸色大怒的瞪着秦嬷嬷,双眼都斗成了鸡眼,“你是什么东西,敢让我们出去。”
秦嬷嬷面上恭敬,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三老爷莫要动怒,奴婢只是个奴才,岂敢赶老爷出西院。”
刘振南哼了声,“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三夫人话语平静,“二嫂,我与振南是来给爹和二哥哭丧的,也算聊表孝心。”
二夫人不在搭话,也没有在搭话的必要。他们以其他任何理由留在这,她都能将他们给硬赶出去。唯独这‘孝心’两个字,她不能赶他们。
赶走他们,便是她不孝了。
三夫人扯了下刘雨南的衣角,两人走到刘振东身侧,就跪了下来。
挺直的腰杆,伤心的表情,看着还挺像一回事的。
刘雨歆在一旁看得都要叫好了,看了眼随行的于婆子,不期然就让她给看到了某些好笑的东西。
刘振南,三夫人的双膝下,都绑着个类似沙袋的东东?
刘雨歆暗自奸笑一声,正想往刘振南走去,好好揭发他一下。一个下人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似乎也带着喜色。
“夫人,小姐,闲王妃回来了。”
在场的众人齐齐转头,看着来报的家丁都愣住了。刘雨歆轻佻眉梢,正要她走到大门中央的位置,直接往外看,“闲王妃?”
据说她姑姑刘振北嫁给了闲王,后来睿昌帝登基为皇,也不知出于何原因,便将闲王给牵到了东北封地,那里极为贫困,且地理环境恶劣,去的少有几人能活下来。
这些且不说,自刘启胜和刘振西的棺木运回来,她娘也说过,她这姑姑没有皇上的圣意,是回不来的。就算皇上有圣旨到封地,准闲王,闲王妃回盛都,这从封地到盛都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两个来月。
根本就不能赶上这丧礼。
刘振东,刘振南当初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才能肆无郸忌的对她和小绍儿出手。
今日却突然来报说,闲王妃回府了。
二夫人最先回神,搀着秦嬷嬷几大步走到那家丁的面前,急急道,“真的?”
“嫂子,这还能有假的。”这声音很清亮,没有丝毫的秀气,自有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刘雨歆本以为当王妃的,定是知书达理,温文舒雅,是深宫内院中主母的典范形象。杀人于无形,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可等外头的妇人走进来,她就有些傻眼。
她穿着很简单,都是素色的长裤,小袄衣。头上也只编着一条大辫子,在后脑勺上固定成一朵花的形状。
就是这么简单的打扮,却有股异域风情的味道,英姿飒爽的身段,举手投足间,具是女子大气。
刘雨歆看得眼都直了,这,形象跟她想象的有些出入啊!但,细想下,也不无奇怪了。刘振西便是刘启胜教出来的大将军,刘振北自小在他们两人身边长大,在出个巾帼女将军,也极有可能。
刘振北款款走进来,二夫人面色一喜,就走到门边刚刚给她行礼,刘振北疾走两步,托住二夫人,“嫂子,自家人不必多礼。”
二夫人面色柔和,被她握着手中的双手抖了几下,抬头看向刘振北,笑脸盈盈,“嫂子还想着,你要赶不回来了。”
刘振北光明正大的扫了眼已经起身,却不敢上前,候在棺木旁侧的刘振东,刘振南两兄弟,哼了声。回过神来看二夫人,道,“爹和二哥的丧礼,我定会回来。嫂子,府中可有人对你不利?”
噗嗤,刘雨歆暗笑出声,她这姑姑当真不赖,才回来不先给刘启胜和刘振西上柱香,倒是先关心她娘有没有被欺负。
这姑姑,不错!
刘振北理由很正当,爹爹和二哥死都死了,她给他们上香早一刻,晚一刻,没多大关系。但让嫂子被府中的人欺负了去,就是她的不是了。
她跟哥哥刘振西的感情要好。小时候也是极力护着她的,直到她嫁给闲王去了封地后,爹爹和二哥还经常通信,跟她唠叨,府中少了她,跟丢了块宝玉似的,都想她得紧。
听到她爹爹和哥哥战死的消息,痛心难当,却又想到还在府中的嫂子和哥哥的孩子。她在封地哪里还坐得住,就怕自己来往了一步,她嫂子孤儿余霜的,被畜生给欺负了去。
二夫人拍拍她的手,面色也红润了些,拉着她转身就往棺木前走去,轻笑道,“你嫂子好好的呢。”只瞧着她带了个丫鬟来,没见着闲王,也没出声询问,闲王定是有事现在脱不了身,便接着道,“来,回来了便先给爹爹和你二哥上柱香。”
刘振北没有异议。
刘振东,三夫人忙给她行礼,“见过闲王妃。”
刘振北朝他们哼了声,从鼻孔里喷出股热气,接过秦嬷嬷手中的一柱香,朝棺木鞠了三个躬,便将香给了秦嬷嬷。
三夫人脸色有些发僵,余光看了眼没出息的刘振南,瞪着刘振北,那眼神都快要赶上吃人的了。
整个头轰的一声,就懵了。
伸手在他腰上重重一捏,小声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