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邵国梁不露声色地专注于彭大师的一言一语,对于一个优秀警察,周围的所有人和事,他都会留意、关注,哪怕是不起眼的细节。
彭子超凝视梁一民,片刻之后莞尔一笑。“这位先生气度非凡、深藏不露,莫非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市委梁副书记?”
梁一民一怔,随即释然。自己身居市委领导岗位,我不识人,人却识我是正常现象。他淡淡一笑。“彭先生好眼光!”
邹立伯不服气,大哥在江南市鼎鼎大名,猜出他的名字不足为奇。“彭先生能猜出我是谁吗?我可是个无名小卒!”
彭子超不加思索。“仁兄不就是自由自在、只想在世上潇洒走一回的江南四杰之一邹先生?”
邹立伯愣了一会才想到自己也称得上小有名气,认识我也没什么了不得。他转身指向邵国梁。“彭先生能猜出他的名字吗?”
彭子超笑着说:“这位小兄弟英姿飒爽、目光如炬,应该是一名警界新手,二十年前知青烈士邵宝刚的后代邵同志吧!”
梁一民脸色稍缓。他虽然并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当真是个奇人,却不得不佩服此人为这次会面做了许多功课。邹立伯有些迷糊,难道彭子超是有备而来?那么他图的是什么?邵国梁隐隐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贾富贵拍手大笑。“大哥、五弟,这一下你们该知道我的话句句是真理吧!我的朋友确确实实是个大师,通灵大师。”
华中仕脱口而出。“我就相信彭大师!上一回他送我的一首赠诗字字句句击中我的要害,受益匪浅。”
邹立伯来了兴头。“四哥快说,彭先生送你什么诗?”
华中仕支吾其词,他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不谈不谈,彭大师的金玉良言,我心领便是,与你无关!”
邹立伯见他神态怪异,愈发想弄个明白,华中仕面红耳赤,始终不肯吐口。
贾富贵笑嘻嘻道:“那些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还扭扭捏捏害什么羞?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
华中仕连连揺手。“三哥凑什么热闹?别说了,别说了!”
邹立伯不依不饶。“三哥快说,究竟是什么至理名言,也让我开开眼界!”
贾富贵捋起衣袖,大模大样。“彭大师的赠诗是这样,各位听好了:‘多情原无错,fēng_liú是本份。只为一时欢,铸成一世恨!’”
邹立伯兴奋得大叫。“说得好,金玉良言,金玉良言哪!”
华中仕脸红脖子粗。“想当初少不更事,贪图一时欢娱,留下一世遗憾。彭大师洞若观火,我华中仕倾心佩服,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彭子超微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倘若华老板能记取教训翻然悔悟,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亦不失为正人君子。不过我要再次声明,彭子超不过是平头百姓,不敢妄自尊大,大师二字请诸位再莫提起。”
邹立伯兴味盎然,一改常态。“彭先生明察秋毫、慧眼独具,对四哥的评点一语中的,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我斗胆请先生不吝赐教,指点一二,怎么样?”
彭子超笑容可掬,略作思索便信口念出四句:“一竿钓起一江愁,一壶风波一生忧。成也知心友,败也杯中酒。”
贾富贵连声称妙。“一根钓杆一杯酒,画龙点睛哪,把五弟的无赖嘴脸描绘得活灵活现。五弟好好想想,除了这两件事,你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彭子超笑道:“贾老板切莫小看邹先生,垂钓为乐、以酒为友无伤大雅。只是另外两样爱好,则有损颜面,不便启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