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他俩的耳中。同样内容的匿名信也寄到部分中层干部的手中,出于各不相同的心态,并非所有的人愿意跟夏明兰一样顾及乔老爷的名誉,在一部分职工中依然在悄悄地流传。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对男男女女的fēng_liú韵事表现出特别的兴趣,捕风捉影追根究底,以此为茶余酒后的话题、“笑一笑,十年少。”的佐料。
乔老爷付之一笑,何冰冰也不以为然。
余小瑛却受不了这种污辱,她对何冰冰道:“欺人太甚了,我惹不起还躲得起。机床公司容不得我,那就只好再见了!”
何冰冰吃了一惊:“你想离开机床公司?”
余小瑛道:“你们对我的好是我和国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我已经想了很久,不愿再成为某些人攻击乔老爷的工具,唯一办法是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人暗中策划了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动,前两天白面书生告诉国良,他有个朋友也在机床公司,听到有人出谋划策想把我从核算员的位子赶下来,他自己来顶替我的岗位,又可以让乔老爷再出一次丑,一箭双雕!”
何冰冰黯然神伤。“你认为又是洪振东捣鬼?”
余小瑛道:“这一次恐怕不是他,是有人依样画葫芦。国营企业是非多,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国良的杂货铺办得还算顺利,马上要开个超市,我想帮他一起打理。”
何冰冰道:“这样也好,自己的事业自己作主,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只是机床公司又少了一个人才,怪可惜的。”
何冰冰和乔老爷都参加了周国良在聚丰园的宴请,见周国良和余小瑛心满意足的状态,心里十分宽慰。
席间,白面书生谈到他有自己出来开小饭店的想法。秀秀说,她在聚丰园干了几年。偷偷向大厨拜师学艺,自以为手艺摆得上台面,否则,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
鼻涕王忽然大叫一声:“啊呀,不好了,出大事了!”
白面书生等人见他咋咋呼呼,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鼻涕王一本正经指着白面书生:“你害人,你把我们几个小兄弟都害苦了!”
小黑皮一愣,随即明白了。“对,白面书生害人不浅。我们绝不能放过你。至少你要赔偿损失!”
白面书生和秀秀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周国良和余小瑛也是莫名其妙;乔老爷见小黑皮偷笑,猜想这里面必定有名堂。
白面书生着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快说清楚!”
鼻涕王一脸气愤。“你说不放电影了,要出来开饭店?”
“是呀,放不放电影是我的事。碍着你了?”
“事情大得不能再大了!我问你,我俩是不是铁杆好兄弟?”
“是呀,这还用问?”
“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不对?”
“废话!我哪天不把你当兄弟?让他们几个评评理。”
“你有了秀秀当老婆,国良有了小瑛美女,乔老爷更不用说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就连小黑皮也找到女朋友,现在只剩下我孤苦伶仃。你说我是不是有难?该不该有难同当?”
“你活该!上星期秀秀还帮你介绍一个,是你看不上人家,怪谁?还好意思怪我们不帮忙!”
“天地良心!哪里是我看不上人家,是她看不起我,说我是从农村回城的。一没有高学历,二没个好工作,三没间好房子,让我当你的小保姆吗?你说气不气人?我好歹也是个男子汉,我能受这窝囊气?”
“那你也不该把气撒到我头上哪,我可没亏待你!”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能不能设身处地替我想一想,我一没女朋友,没人陪我压马路;二不识几个字,对看书没兴趣;三没有红票子,买不起电视机。你说我孤家寡人,下了班到哪儿去消磨时间?只好到你那儿去沾点光,看几场免费电影,排遣烦恼。你倒好,说不干就不干了,要开什么饭店!你不在电影院工作,我们几个小兄弟还看什么电影?更不用说内部观摩、限制级电影了,还不是把我坑死了?”
席间哄堂大笑,鼻涕王转弯抹角说了一大堆话,竟是为了这么个事!不愧他的绰号,区区小事就让他愁成这个样,难怪他动不动就要哭哭啼啼,鼻涕眼泪一大堆。
白面书生又好气又好笑。“这有多大的事?等我开了店,你和兄弟们常来喝口酒,不比独自看电影更有味道?”
鼻涕王道:“我是想等你的饭店开张了,就来给你们打工。不过我的肚子大,不知道会不会把你们吃穷,把我赶出去!”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个个明白全给他绕糊涂了,想到店里来工作才是鼻涕王的本意!
乔正清见何冰冰眉宇间隐隐有些忧愁,轻声问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何冰冰心中郁闷。“国营企业留不住人,是个大问题,我看机床公司已是危机四伏。以前只知道装配车间的状况良好,到了财务部才看到公司的隐患深不可测,就象埋有许多‘定时炸弹’,一旦炸弹引爆,就会给公司带来致命威胁!”
乔老爷道:“这几天听到一些传言,是不是有分厂出事了?”
何冰冰道:“对,是有这么回事。西林机械修配厂失火,把那里的‘定时炸弹’引爆了。内幕到底怎样,我也不清楚,但凭直觉,问题肯定非常严重,要不然老厂长也不会亲自出马!”
白面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