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探手接过,但见纸笺上写着:“白日之事深感歉仄,盼君寅初能来华悦街一晤,容在下当面谢罪。”/p
落款人上,赫然写着‘封逸’二字。/p
姑娘的眉头越皱越紧,最终甩手将纸笺丢到封逸的面前,冷冷地道:“封逸,这是你的笔迹吧?”/p
封逸拿起来纸笺看了一眼,不禁心神巨震。/p
寥寥数言,白纸黑字,正是他的笔迹。/p
哪怕是封逸自己,都难能在一时之间看出字迹上的差异来。/p
“好手段,准备得当真周全。”封逸暗忖。/p
深吸一口气后,封逸说道:“我与于良一同离开孔家商会,而后便在醉月楼饮酒,至寅时初才分别。期间根本没时间写这些,于良可以作证。”/p
“临江城哪个不知你与二公子情义颇深?你现下犯了事,二公子若知,自然会竭力帮你斡旋,更莫说撒谎为你开脱了。”/p
鹿元林背负着双手,大摇其头。/p
今日,他已做足了置封逸于死地的决心。/p
洛冰闻言,点头道:“太平山下你冒死救护二公子,他感念你救命恩情,确也有可能做伪证。所以二公子这个人证,不能算数。”/p
封逸心里埋着无穷的怒火,可恨偏偏无处发泄。/p
说到底,还是修为太低。若是实力够强,管你什么铁证如山,直接一刀斩杀了鹿元林,万愁皆去。/p
奈何,事已至此,还得以眼前事为重。/p
封逸平复下波动的心绪,想了想,说道:“醉月楼上下人等,皆可作证。”/p
洛冰“恩”了一声,冲堂下一位中年金甲执事说道:“去将醉月楼的上下人等带来。”/p
天剑宗乃五品势力,坐镇临江城,霸权金族西境。/p
在整个金族西境,天剑宗便是王,自可行王道之事。传唤一个凡夫商人,再也寻常不过。/p
不一时,中年执事匆匆回返,却孤身一人。/p
洛冰娥眉陡蹙,鹿元林却狞笑不已。/p
中年执事躬身道:“长老,醉月楼上下人等无一存活。已有外堂护卫前去查看,传回来消息,说是误以‘诛心草’做菜,尽皆中毒而亡。”/p
封逸再一次佩服鹿元林的手段,胆敢在临江城内毒杀那许多凡夫。/p
忽想:“他既能毒杀凡夫,何不直接在无人处偷袭我?”/p
念头一转,心下已然明了,“醉月楼上下只是凡夫,死便死了,没人会追究什么。我却是天剑宗的外堂执事,若是无故身死,执法堂必会深究。鹿元林怕追查到底,牵连了自己。”/p
“死无对证,今天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封逸冷冷地道。/p
众人皆感此事蹊跷,但蹊跷是一说,现在条条道道,矛头皆指向封逸,可谓是百口莫辩。/p
封逸没有百口,想了想,还有一辩。/p
“自从来到临江城,我从未当众写过字,鹿元林怎会有我的笔迹,伪造出这么一份真假难辨的书信来?”/p
思思想想,封逸忽地想起了那一张药材清单来。/p
清单在于良手上,但肯定不可能是于良泄露出去的。/p
“除却于良,还有什么人看过那张药单?对了,刘上天,还有孔家商会的那个侍女。”/p
封逸想到此间,转头去看刘上天的尸体,寻思:“刘上天只看了那药单一眼,即便再如何精通笔墨之术,也不可能临摹得如此之像。而那张药单,最后被那侍女拿走了,并没有还给我。”/p
细思白日之事,封逸微眯起双眼,愈发觉得那侍女很有可能是鹿元林的人。/p
当下如实说了。/p
鹿元林听罢,嘴角再一次曲起。/p
“铃儿是个好姑娘,床上的功夫很是不凡。只可惜……她不该背着本长老去爬刘上天那狗贼的床。”/p
鹿元林想着,心里发起了很,暗道:“你们俩想做夫妻,本长老岂能如了你们的愿?生来未能白首,死后……嘿嘿,也绝无可能魂魄相依。”/p
洛冰听到封逸的辩词,面无表情地道:“去孔家商会,将那侍女带来。”/p
此事干系到天剑宗两位外堂执事的生死,由不得执法堂不谨慎以待。/p
中年执事领命去了,众人耐心等待。/p
等来的依旧是中年执事孤身一人,侍女没来,孔家商会的管事也没来。/p
洛冰蹙眉问道:“怎么回事?”/p
中年执事摇头道:“那侍女服毒死了。”/p
蹊跷越来越多,众人纷起疑云。场中唯有鹿元林满心窃笑,志得意满。/p
中年执事说罢,自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纸笺,呈给了洛冰。/p
“这是孔家商会灵夫人吩咐转交给长老的,说是那贱婢的认罪书。”/p
正在心下窃笑的鹿元林忽听此言,不禁愣在了当场。/p
愣神过后,他忙脱口道:“什么?认罪书?”/p
众人侧目,洛冰冷冷地道:“鹿长老很惊讶?”/p
鹿元林尴尬一笑,强装镇定地摆了摆手,“洛长老说哪里话来,此事与我并无丝毫关系,我惊讶个什么?”/p
洛冰展开书信,自上而下看了一遍。/p
……/p
孔家商会,内阁。/p
“姐姐我还要通过鹿元林来寻到血罗刹的老巢,他此时还不能死,封兄弟,你可千万莫怪姐姐隐下了他的名姓。”/p
孔缥缈独坐饮茶,呢喃自语。/p
门外,白流韵母女束手而立。/p
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