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你和杜秉武公子是如何认识的呢?”汪羽竹正与赵熙曼对弈,一手落下白子,一口询问道。/p
“公子还真是下了一手臭棋。”看着汪羽竹拙劣的棋技,赵熙曼忍不住吐槽道。自从与杜秉武在螳蜘楼不期而遇之后,赵熙曼就似乎带着心事,看着汪羽竹的目光也没有那么炽热了,似乎对自己的一见钟情含着愧意。/p
汪羽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她,等她继续说下去。/p
“他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赵熙曼一手落下黑子,吃掉了汪羽竹一大片白子。/p
汪羽竹倒是对失子满不在意,继续问道:“愿闻其详。”/p
“汪公子,你真狡猾……”这一句话之后,她的眼神逐渐迷离,回忆起了过去。/p
三年前,巢蔚十三年,云背村外。/p
“快!快!抓住那个女生!”/p
“她老子倒是有两下子,伤了咱们那么多兄弟。”/p
“不能让那女孩子跑了!”/p
“放心,她才十三四岁的样子,柔柔弱弱的,跑不快的!”/p
“她在那!”/p
赵熙曼正在奔跑的身影还是被发现了。/p
云背村的强盗抢劫了途径的赵熙曼一家,她的爹娘为了让她逃脱,用并不精进的功夫为她拖延了些许时间,可眼下这伙强盗就快要追上拼命逃离的赵熙曼,爹娘的牺牲就要白费了。/p
关键时刻,赵熙曼看到了杜秉武的镖队,她看到了生存的曙光,一面可靠的身影挡在了这伙盗贼的面前,那个人就是杜秉武。/p
那时候的他,蒙着面。杜秉武舞得一手流星棍,横扫竖抡,那群坏蛋被打得屁滚尿流。/p
“姑娘!他们走了!”黑布遮挡着杜秉武的表情,他收起棍子,拍拍手上的土,摆出一个大功告成的动作。于是就想回头看看自己刚才救下来个什么人,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p
“英雄……小女子多谢您救我之恩。”赵熙曼只能看到杜秉武那双痴迷的眼睛,和被黑布遮住的脸。“您……为什么要用黑布遮住脸呢?”老实说,看他这样子,倒更像是刚刚劫了镖车的强盗。/p
“我,我很丑!不愿示于人!”杜秉武想起了自己不入眼的样子,马上收起了痴心妄想的目光,眼神飘向了别处,可能是黑马,也可能是蓝天。/p
赵熙曼噗嗤一笑:“现在我能确定您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强盗了,强盗可不会承认自己丑!”/p
杜秉武挠挠头,傻傻一笑:“我很像强盗吗?”/p
“只有强盗才在脸上蒙黑布!”赵熙曼劫后余生,还有些亢奋。/p
“可我不是强盗!”杜秉武争辩道。/p
“嗯,你不是,你的眼神和他们不一样。”/p
后来他们相处了很长时间,杜秉武为赵熙曼安置了住所,并会定期送来粮食银两,只不过英雄救了美人,美人却并没有中意英雄,或者说,不完全中意英雄。她喜欢他的诚挚善良,但不喜欢他的粗俗莽撞,美人有些为难。/p
后来,暗香阁主创建了暗香阁,赵熙曼便决定来这里,自己养活自己。/p
“我有钱!我能养活你!”杜秉武反对她去暗香阁,说那是风俗之地,天天会被一群色mī_mī男人盯着。/p
“我不用你养活我,我要自己养活自己,你给我的那些钱,我也会在赚到钱之后尽快归还。”赵熙曼满腹经纶,她不想荒废在这样一个不识大字的男人身上。/p
“都怪我!长成这个样子!我无颜!”杜秉武自卑,他觉得,自己不能得到赵熙曼的芳心,就是因为无颜。/p
“不,不是因为无颜,是因为无言!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的语言,比起容颜,我更欣赏气度和才华,可是你却将它们视如草芥。”这是赵熙曼的真心话,杜秉武还没有摘下过他的黑面罩,就已经让她失望了。/p
后来,杜秉武自暴自弃,每日都郁郁寡欢,来暗香阁借酒消愁,黑面罩也不戴了,丑陋的面容暴露在光天化日,受到了许多非议,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他分不清自己是在醉着,还是在清醒着,也许看不到赵熙曼时他清醒着,看到了,就醉成了浆糊。/p
像今天这样的表白,已经是第一百零八次了,怪不得刚刚杜秉武跪的时候,并没有引多少人来围观,原来大家都对这一幕司空见惯了。/p
回忆讲完了。/p
“杜公子还真是痴情。”/p
“他是个好人,痴情过了头。”/p
“赵姑娘你对他从来没有过感情吗?”/p
赵熙曼不语。/p
“如果他愿意为你而拥有才华,你会给他机会吗?”/p
赵熙曼依旧不语,只是眼中却多出了几道流光。/p
“你也没有错。”汪羽竹觉得感情这东西,也勉强不来,便又从赵熙曼的角度思考了一下。/p
“汪公子,你的眼神和他一样清澈,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毕竟也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可是小女不能容忍他否定我所学的一切,如果他愿意改变……”/p
有戏,这是汪羽竹的结论,他决定试着撮合这一对“天下第二”的才女和“天下第二”的痴男,至于“天下第一”痴男的名头,他倒是更想给自己留着。/p
“在下输了。”汪羽竹将拿起的最后一颗白子,重新投入竹筒,他已经无棋可走了:“没想到,赵姑娘一边讲故事一边下棋,还能赢我,看来我要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