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声停了,上官千羽从幸福沉浸中脱离出来,她看到这回来到这雪嫣阁的外人又多了一个,只不过这一回,她没有看到端木南,却一眼认出了常恒。/p
“常恒?”上官千羽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边的汪羽竹。/p
毕竟常恒也是当初比武招亲时汪羽竹的有力候选人之一,上官千羽认识他也不足为奇,只是按照道理来说,他现在不是应该已经被姐姐当成汪羽竹抓住,为什么会和那个白脸汉子一起来到这雪嫣阁?想到这,上官千羽心中惴惴不安,她一时觉得有些晕眩,好像是四脚的凉亭在旋转,尤其是在她看向那个身披斗篷不知是何许人也的神秘人的时候,更是如此。/p
“我找上官千羽。”金科律语气之中一点也不客气,这是面对手下时,王爵所该有的威严,他对爱情的看法倒是与上官千羽不谋而合,上天安排的是一码,自己追求的又是一码,现在他对端木南以外的人和事丝毫不敢兴趣,他只想完成端木南“交付”给他的任务,早早地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地方。/p
“你们是谁?凭什么找我家小姐?”单舞也不含糊,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可不像她姐姐单雯,不仅上次刘三昧到访时她不在,就连比武招亲时她都没有太关注比试过程,所以她不仅不认识刘三昧,也不认识常恒。/p
刘三昧和常恒都转过身去,将视线落在了跟在后面的金科律身上,他们俩都清楚,他们俩和单舞说多少句,都抵不上后面这位人物随便说上的一句,于是他们都觉得金科律是时候闪亮登场了。/p
金科律很配合,他拉开斗篷,扯下围巾,右手一抬,手背冲着挡路的单舞,碧光乍现,二角王爵的符印绽放着璀璨之光,展现在众人面前,刚才还正准备恶语相向的单舞顿时换上了一脸虔诚,跪在了金科律的身前。/p
翠绿色光芒闪烁在上官千羽的眼中,那符印她当然认识,那是她的王爵,三年前来到碧国,一直隐居在北极峰之中,任谁去请都闭洞不出的金科律,她万万没想到,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他引到这平顶山之雪嫣阁。/p
尽管金科律他们距离汪羽竹和上官千羽所在的四方亭并不近,但只是前者侧目一看,依旧在一瞬之间对上了上官千羽的目光。/p
“千羽,你怎么了?”汪羽竹看到上官千羽失神的模样,又朝金科律的方向看去,于是用身体阻隔在了金科律与上官千羽两点之间的直线上。/p
如果失去了魅幻之术的作用,你还会像这样毅然决然地挡在我身前吗?上官千羽想这样问汪羽竹,也在问她内心深处的自己。/p
“竹,我们过去。”/p
上官千羽清楚,把金科律搬来的,不会是别人,一定是端木南,既然事已至此,她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只能选择面对。/p
牵着汪羽竹温暖的手,沿着连接方亭的台阶走下来,路过他们居住两月的房屋阁楼,每走过一处,都会激起上官千羽对这两个月点点滴滴的刻刻回忆,她舍不得,正因为她舍不得,才会沉沦至今。/p
“你是谁?来找千羽有什么事?”现在的汪羽竹,心中的最重要之人依旧是上官千羽,如果有谁要伤害她,他绝对会把那个“谁”千刀万剐。/p
金科律不由得多看了汪羽竹两眼,发现他确实一表人才,英气逼人,可是那又如何呢,汪羽竹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端木南的心,想到这里,金科律就对他失去兴趣了。/p
“上官千羽,我在此对你令下王威……”金科律嘴唇启张,清脆冰冷的声音不掺杂一丝感情,他不同情上官千羽,也不同情汪羽竹,他只同情已经被伤透了心的端木南。/p
“不要!!”上官千羽几乎是嘶吼出来,她白晕的脸颊瞬间被眼中泻出的清泉打湿,窈窕身躯像是泄了力一般跪坐在地上,及腰白发垂在草地上,粘上了黄灰色的泥土。/p
她知道金科律要做什么,他要像汪羽竹强制端木南离开雪嫣阁一样,用王威强制她为汪羽竹解除魅幻,那样的话,就一切就都结束了。/p
“千羽,你怎么了?你对千羽做了什么?”汪羽竹想弯下腰将上官千羽搀扶起来,却被后者推开了。上官千羽无法反抗,身为碧后爵的她无法对碧王爵金科律采取任何措施,她只能不断哭泣,不断乞求。/p
看着上官千羽痛苦的模样,就连刘三昧和常恒两名旁观者此时都开始有些于心不忍了。/p
前者色胆包天,现在也收起了他的色心,不知为何,看着上官千羽流泪的样子,他自己似乎也想起了悲伤的事情;常恒本就久闻雪嫣姑娘之名,这次来到霜雪城参加比武招亲也不全是为了掩护汪羽竹,其实他的心中更期盼能够得到女神的青睐,不再回到那对王爵唯命是从的赤都城了,他索性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那已经变成泪人儿的尤物。/p
“王!求求你,成全了我和汪羽竹公子吧,我是真心爱他的,你怎么忍心拆散我们?”/p
“上官千羽,汪羽竹爱你吗?”尽管金科律更希望上官千羽和汪羽竹两个人这样就好,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既然答应了端木姑娘,让汪羽竹恢复神志,去完成那还没有完成的志向,他就必须要做到。/p
上官千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是眼前的这个汪羽竹,她的答案毫无疑问是肯定的,可是她知道,金科律所问的,自然不是被他所魅惑的这个汪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