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汪羽竹并没有心情在住宿费用上计较,柳佳莹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一共订了两个房间,汪羽竹和冯镇清一间,三个女生一间,但因为有要事商量,四个人都暂时聚在了其中一间,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第一个打破这种莫名的静谧。/p
这种时候,没有耐性的晴儿发挥了她极其重要的推动作用,但她却一改平时顽劣的态度,朝着兄长正色道:“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p
汪羽竹低头不语,神色有些黯然。/p
冯镇清看出了汪羽竹的沮丧,此时的他做了身为兄弟应该做的事情:“汪老弟,你身为咱们这支队伍的头儿,可不能像这样一般垂头丧气!俺冯镇清就是出来随你闯荡江湖的,事已至此,咱们在这北妃城大闹一场又如何,俺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义愤填膺,眼睛中被真诚所填满。/p
汪羽竹和周围的人都有些动容,就连表情始终都镇定如初的端木南都不禁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p
“不用多说了,蔚王从头到尾的目标只有我一个,晴儿的王爵他并不知道,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吧,你们不该陷入到这股旋涡之中。”这是汪羽竹的心里话,也是他的心结,虽然不想离开患难与共的朋友和最亲爱的妹妹,但他更不想拖累他们,尤其是在这种几乎无解的绝境中。/p
“你以为蔚王会放过俺们吗?现在俺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显然冯镇清对汪羽竹的发言很不满意,蔚王的秉性人尽皆知,汪羽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逃避,又或者是,他又想背着众人做些孤身犯险的事情,就如当初和王麒麟的那战一样。/p
汪羽竹知道冯镇清说的在理,也不反驳,淡淡地继续道:“我来吸引注意力,你们趁隙……”/p
“晴儿不要!晴儿死也会和哥哥在一起,哥,你要是再出这种馊主意,我就当着王麒麟的面,显现我的王爵符印。”晴儿双肩颤抖,眼底含着泪花,犹如涨潮后的堤坝,随时可能涌出泛滥的洪水。/p
这时,端木南一只玉手点在了汪羽竹的肩上,轻声说道:“你们难道一直没有注意到,从刚刚进了屋子到现在,柳姑娘就不见了吗。”她阴郁的语调不紧不慢,却震撼了整个屋子的人,气氛一瞬间陷入了死寂,就连屋子里的气温都给人了一种下降了很多度的感觉。“啊!柳姐姐。”晴儿更是直接吃惊地尖叫了出来。/p
冯镇清在震惊之后就是自责,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还很可能是遭受了敌人的毒手,他“砰”地一声拍案而起:“混账!这已经就开始动手了吗?”/p
“不对,这事情不对!”汪羽竹精神一振,两只眼睛射出凌厉的寒光。他突然想起柳佳莹曾提起她的过去,她是因为北妃城的商贾欺压才被迫隐居药王谷的,而方才跟在他们身后的,又恰恰是一辆商车,这两件事不自觉地会让人联想到一起。/p
“佳莹姐也是不想拖累我们,选择了一个人面对啊。冯大哥,快回想一下,佳莹姐有没有和你说起过她在北妃城的过去?”汪羽竹没有资格指摘柳这种孤身犯险的行为,因为就在刚刚,他也想做出一样的傻事,旁观者清,现在的他才发觉方才自己有多么任性和不成熟。。/p
冯镇清将手捂在脑门上,将他那一撮斜刘海撅了起来,紧张地思索着:“医馆!她家在城中开设过医馆,就叫柳家医馆。”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她和我说过,虽然医馆落败,她家族的牌位依旧没有迁移,她还是会定期回城祭拜。”/p
端木南将双手叉在胸口的两团丰腴前,一身夜景绣闪过几道皎光,冷冷地道:“难怪,她会引我们来昌德客栈,这里除了离她家近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她在出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北妃城转了个遍,一街一坊,一馆一铺,就那样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看来柳姑娘于你们,也不够坦诚呢”,她的语气略带几分嘲弄,似乎是对在城外时柳佳莹说她不够坦诚的一种报复。/p
看着端木南冰冷地指责柳姑娘,冯镇清试图为其辩解:“胡说!这里明明地段好,价钱又便宜!”/p
可事实胜于雄辩,客栈旁边装纳民用生活垃圾的大桶还在散发着臭味,身处屋内依旧隐约飘荡;屋内蛛网遍布,几个木盆摆在地上,对着屋顶的几处湿润的朽木,真可谓是未雨绸缪;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里紧靠夜捕城司府,一旦发现危险人等,城司就会立刻出兵维和,保障附近的安全——可这对于即将成为“危险人物”的他们来说,可不算一件好事。/p
汪羽竹表情略囧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摇了摇头,默认了端木南的分析。/p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晴儿又抬起她的小手,将矛头指向了这个令她讨厌的女人。/p
“因为我一开始就承认了,我不够坦诚,我只说我需要说的。”/p
“你……”/p
两个少女一左一右地站在汪羽竹的两侧,端木南很不喜欢别人如此这般没有礼貌地用手指着她,但这一次她投鼠忌器,忧虑着再一次触怒汪羽竹,故没有冲动地动手阻止。不服输的她只好摆开架势以同样的姿势回敬一指。/p
针尖对麦芒,如果她们的指甲可以化为子弹发射出去,恐怕两名少女的眉心早就已经同时开了花。/p
汪羽竹倏地站起身来,身后椅子的木腿摩擦着地面剧烈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