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过花窗洒在靠墙的八仙桌上，八仙桌上搁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有两个细瓷红花带盖的茶杯，桌两边各有一把红木太师椅。/p
贺伊澜在朱莉的搀扶下坐到靠近床边的太师椅上。她捏着细棉的手帕按着眼睛，红红的眼眶里蓄着泪水随时会滑下。/p
“红姐怎么会死了呢？她不该死的呀……”/p
她细声轻语地念叨着。/p
“夫人不要太伤心，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把问题尽快问完，也好通知死者的家属处理后事。眼看着要过年了，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p
唐强按着鼻子说话瓮声瓮气的。/p
“要问什么你们就问吧，工人都在这了。”/p
贺伊澜沉浸在她的悲伤里无法自拔，朱莉替她和警察说话。说完瞥见艾美注视着她，她的神色立刻谦卑起来。/p
“艾美小姐，要不要我们出去回答警察的问题，我怕吵到夫人。”/p
“外面冷，这里是红姐的房间，在这里问话，大家兴许还能睹物思人想起什么。”/p
艾美瞧向对面挂着帐子的镂花厢床。/p
整个廉园只有这间屋子的装修布置，最贴近戚威廉当初建造廉园的设计理念。贺伊澜喜欢西式家居风格，但是戚威廉母亲的房间她做不了主……/p
“谁先说说最后见到顾秋红的情景？”/p
唐强示意罗杰准备录音，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p
屋内一片沉默，有人搓手，有人扯着衣襟，各个显得局促不安。没人愿意和警察谈论一个死人。/p
“那我换一个角度问，你们觉得顾秋红是怎么样一个人？”/p
唐强目光锐利地落在马勇的脸上。马勇知道这种问题是回避不了的，只好举手示意他要回答。/p
“红姐为人沉稳老练，她平时话不多，但是对人非常热心。我和朱莉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这里的环境，她没少帮助我们。”/p
“都是怎么帮助的？”/p
罗杰确定录音正常抬起头问道。/p
“这里环境潮湿，她教我和朱莉艾炙，还给我们制了不少老姜皮磨的粉泡脚……”/p
马勇说起顾秋红的好，大家紧张的心都放松下来，纷纷说起顾秋红对他们的帮助。唐强默默听着，罗杰不时插话追问一句。/p
屋里沉闷的气氛渐渐变得活跃起来。贺伊澜的眼眶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她放下手帕单手支在头侧，模对屋里的人和事也置若罔闻。/p
“红姐是大好人，怎么会横死了！谁会害她？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她讨回公道。”/p
保洁大姐涨红着脸说道。/p
“红姐要回老家探亲，那天是夫人让我送红姐到镇上的长途车站。当时我看着她上了往云台市的长途客车，她怎么会在云溪河淹死了？会不会搞错了？这都半个多月了……”/p
王海恍然大悟，开始怀疑警察的办事能力。/p
被群众质疑唐强的脸色一凛，大声说：/p
“死者的身份如果没有证实，我们也不会到你们这来调查取证。好了，你们都可以出去了，如果又想到了什么，可以随时打派出所电话报告。”/p
工人们鱼贯着出去，罗杰把门关好，回身对一直做壁上观的林凡笑了笑。走到已经坐到桌边的唐强跟前。唐强揉完鼻子又敲脑袋，眉头皱成川字形。/p
“夫人，我们能不能见见威廉大师问问话？”/p
“问他做什么？他都闭关将近三年了，家里的人和事他一点也不清楚。难道红姐意外死亡，你们怀疑是我们做的？”/p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死者也可能是失足意外落水，我们也只是按程序调查取证而已。夫人知道顾秋红家里还有什么人呢？”/p
“她丈夫早年就去世了，她在京都还有一个儿子。她的儿子从小由她婆婆带大，和她并不亲近。前段时间她说她的儿媳妇快要生了，想要回老家照看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这一走竟然是不归路……”/p
贺伊澜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抽抽泣泣不能言语。/p
当警察十来年，唐强虽然见多了各种哭泣的女人，像贺伊澜这样柔弱怜人的还是第一次见，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p
“我看先这样吧，罗杰咱们走。”/p
唐强说着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低头抽泣的贺伊澜，转脸对艾美点了点，竖起棉夹克的衣领走出门外。/p
“我送送他们吧。”/p
林凡跟在罗杰身后出门。米娜一直站在门边瞧热闹，见艾美上前去安慰贺伊澜，她赶忙溜出房间追上林凡。/p
“那屋里死气沉沉的，难怪住那屋的人死了。”/p
“别乱讲！”/p
林凡语气严肃，米娜吐了吐舌头。/p
“为什么刚才不让戚然也过来问话？”/p
到廉园这么久一直没有见到过戚然的真面目，米娜的好奇心与日俱增。如果能见到戚然，她想当面问问他是不是有偷窥的特殊癖好。如果不是戚然偷窥她，她要怀疑那天朱莉极力打掩护的偷窥人是马勇。/p
“哦，戚家少爷也在？”/p
唐强停下脚步。/p
“戚然才出院回来没多久。戚然是红姐一手带大的，他如果知道红姐出意外了，肯定会伤心难过，说不定刚康复的身体又要惹出病来。”/p
“你的意思是不用找戚然问话？”/p
罗杰看看林凡，又望向唐强征求意见。/p
“你们做事有你们的标准，我只是提出我的参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