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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姑的队伍里也进来了不少人。/p
人常说,人多好干活,人少吃好饭。这人一多,队伍吃饭就成了一个大问题。/p
一天很难保证吃三顿饭了,一般都是一天吃两顿饭,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稀饭。/p
黑姑看见饭少的时候,就带着小灵子一起离开,到树林子里去了。/p
一开始,大伙都没在意,后来连续几次都不见队长和小灵子一起和大家吃饭,个别队员就开始嘀嘀咕咕地疑问,队长该吃饭时不吃饭,忙什么的?/p
二狗蛋和三猫脸在炮楼里呆过,经常看到中队长狗子吃饭开小灶,便说,队长是不是自己开小灶去了?/p
一句话,引起了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绝对不可能,队长不是那样的人。也有的说,人都在变,今天是这样,明天就会是那样。天上的月亮初一和十五还不一样呢!何况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呢?/p
本来这些日子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个别人心开始浮躁。经这么一议论,犹如一枚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水里,激起了层层涟漪。/p
尽管大伙大都不相信队长黑姑是那种开小灶的人,但又对黑姑的隐秘行为感到不解,于是,便都想尽快探个究竟。/p
第二天中午,黑姑招呼大伙吃饭之后,又带着小灵子离开了饭场。/p
黑姑前脚刚走,二狗蛋和三猫脸两个便对曾经议论的几个队员们做了个鬼脸,之后,悄悄地跟在了黑姑身后。/p
黑姑带着小灵子和往常一样,在向阳的地方寻找野菜。/p
黑姑走在前面,小灵子跟在后面。黑姑发现一棵,便指着告诉小灵子,这里一棵,连根挖出来,这根还有点甜头,很好吃的。于是,小灵子就用刺刀仔细地连根一起剜出来,在衣角上擦擦泥土,顺便放到嘴里,咀嚼到一半时说,嗯,是很好吃。/p
这时,黑姑又发现了一棵,说,这里又一墩,这个有点苦,但没有毒,能咽得下去。在小灵子弯身挖野菜的同时,黑姑便把前方的一棵也顺手剜了下来。/p
小灵子不禁羡慕地问道,队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p
黑姑说,以前放羊的时候,家里闹春荒,俺一天三顿饭都在这山坡上吃,大都是这些草根野菜根。别人的孩子饿的哇哇哭,俺可吃得饱饱的,还能漫山遍野地撵着羊群跑呢。/p
小灵子感叹地说,怪不得,您知道得这么多呢?敢情都是自己体验过来的啊!/p
黑姑笑了笑说,哪里啊,还有一些都是老羊倌们传授的,俺是拾了个现成的。/p
每次都是先让小灵子吃饱了之后,黑姑再自己吃。/p
二狗蛋和三猫脸看到这里,不禁一脸的羞愧,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p
回到饭场上,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闷闷地,恨不能将头插进裤裆里一样。那几个队员们团团围住他俩,急切地想知道实情,可他俩就像吃了哑巴药一样,一句话都不肯说。/p
看见什么了?快说话啊?一队员急乎乎地咋呼起来。/p
可他俩还是没有说的打算。/p
急得队员们扭头别脸,有的鼻子都气歪了。/p
这时,一个叫烟嘴子的队员小声对他俩说,你俩是不是看见队长她们解手了?还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地方了?俺告诉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是要害眼的!还要瞎眼的!还要……/p
你放他妈的狗臭屁!烟嘴子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二狗蛋开口就骂了起来。/p
挨了骂的烟嘴子,想上前揍二狗蛋,这时三猫脸突地站起来挡在了烟嘴子面前,说,你不要恶作人,也不要想得那么下流。你们谁也猜不到队长在做什么?/p
在做什么?大伙不禁异口同声地问道。/p
三猫脸一字一句地回答他们:剜,野,菜,吃,饭!/p
一群人听了,先是惊讶地啊了一声,之后,个个如泄气了皮球样,一个个内疚无力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p
二狗蛋则开始一边自责地说,都怪俺这张臭嘴!一边抡起巴掌掇自己的嘴巴。看到二狗蛋这个样子,三猫脸也不禁抡起双手搧自己的嘴巴。/p
二/p
初暖乍寒的春天里,常常让人感到夜里出奇地冷。/p
连续多日的风餐露宿,加上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规则饮食,让整个队伍呈现出了疲惫的状态。/p
黑姑决定将区队带到张家涧村去休整三五天。/p
之所以选择张家涧村,是因为张家涧村能进退自如。周围都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子,关键是村里的住户都不像别的村庄居住得那么集中,三家五户松散地住在一起,就像刚断奶的羊羔调皮地蹦蹦哒哒地拉屎一样,这里撒几粒羊屎球,那里撒几粒羊屎蛋儿,不规则地分布着。有时更像一把散落的棋子,村中的两道一横一纵弯腰能藏人的干涸的季节沟,就像那界河一样,跃出就能出击,返回也能安全撤离。对黑姑他们来说,这就是天然的战壕沟,专跑直线的机枪,永远也不会拐弯把子弹射进沟底的。两边的山帮上放上两个哨兵,就能监视五里外的风声。这真是个难得的休整好地方。/p
一进村庄,黑姑他们几个就被荞麦妈拉进家中,让黑姑把队部按在她家的东堂屋里。/p
自从上次黑姑他们帮荞麦妈夺回种子粮之后,荞麦妈便对西山区队感激不尽。走到哪里,都夸西山区队好。那天赶大店集时,荞麦妈遇到娘家人时,就说了一大场。因她的嗓门大,诉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