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恶趣味,在萧泽华去找林蒙的时候,元宵也跟了上去。/p
林蒙这时候在院落中静坐,无名之剑横于膝前。/p
感应到有人前来,睁开那双古井无波澜的眼眸,打量着一脸正经的萧泽华。/p
“住得还习惯?”/p
林蒙开口问道。/p
“很好。”萧泽华没想到林蒙会主动跟他说话,以往都是他开口说个不停,林蒙才偶尔接一两句。/p
萧泽华强按着荡漾的心神,保持着自己高冷剑纯的人设,提出了切磋的请求,“林蒙姑娘,你我同为剑修,境界也皆为第四境,何不切磋比试一番,互补长短?”/p
“可。”/p
下一刻,便见林蒙忽然站起,手中剑脱鞘而出,化作一道夺目的白虹掠向萧泽华。/p
萧泽华没料到林蒙这般直截了当,也拔剑出鞘,手中一柄太虚剑清悦鸣响,迎向那道璀璨的虹光。/p
“林蒙姑娘,切莫留手,我纯阳宫太虚剑意可是很厉害的!”/p
霎时间,只听剑刃相击,清脆如清水滴磐石,剑气激荡纵横,化作无形之刃,将满院绿树红花削得光秃秃,落叶纷飞,如一场大雪。/p
元宵就在不远处围观着两人切磋比试。/p
他一直不知道萧泽华究竟有几斤几两,现在一看,居然能跟自己师姐打得难分难解,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p
不愧是剑纯。/p
然而刚夸完萧泽华,就听一声惨叫,萧泽华倒飞出去,手中的太虚剑也脱手而出,倒插入地面,自己则重重摔在了元宵的面前,四脚朝天。/p
“萧兄,这么巧啊。”元宵挑了挑眉。/p
“不可是嘛,狐兄,如你所见,我真得只是跟你师姐切磋一二。”萧泽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看向院落中白衣翩翩,神色清冷的林蒙,眼眸中满是惊艳:“林蒙姑娘真乃剑道不出世的奇才,我萧泽华心服口服。”/p
“你还行。”林蒙将剑收回鞘中。/p
听见这三字,萧泽华猛地一抖眉宇,情不自禁的揪住元宵衣袖,欣喜道:“林蒙姑娘居然夸我了!”/p
元宵也是诧异,“怪哉,我师姐这个死傲娇从来不夸人的,难不成真得觉得这萧泽华还行?”/p
却听林蒙道:“不是我觉得还行,而是我夫君觉得你还行,若是无事,你可以常来与我夫君切磋一下,他很喜欢这样。”/p
元宵赶紧憋住嘴,差点笑出了声。/p
萧泽华有些懵懂不知,眨了眨眼,心道:“虽说林蒙姑娘已经嫁人了,但也不见她夫君踪影啊,莫非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切磋?”/p
瞧着萧泽华的疑惑,元宵指了指林蒙手中的无名之剑,“那柄剑就是我师姐的夫君,与其说你刚刚是在跟我师姐切磋,不如说是在跟她夫君切磋,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你可千万记得常来啊!”/p
萧泽华顿时瞪大了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p
一想到这些时日来,自己每次企图靠近林蒙都被那柄剑看在眼底,本就心虚的他彻底兜不住脸面了,连声道:“林蒙姑娘,是萧某打扰了,告辞!”/p
紧接着快速逃离此地。/p
林蒙疑惑的瞧了瞧元宵:“他什么情况?”/p
元宵吐出舌头,“这个人舌苔比较厚,得了种叫舔狗的病,你习惯了就好。”/p
林蒙道:“得了病为什么不去医治?”/p
元宵道:“舔狗必死,无药医的!”/p
林蒙翻了翻白眼:“又在胡说八道,他脉象平稳,呼吸顺畅,哪像得了不治之症的模样。”/p
元宵没有多做解释,去安慰萧泽华了。/p
果不其然,只见萧泽华跑到人工开凿的湖泊旁,手按在栏杆上大口喘气。/p
听见脚步声,萧泽华猜到是元宵,不解道:“为什么林蒙姑娘的夫君是把……剑!”/p
元宵挠着头:“这个问题嘛,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勾搭我师姐的事情,那柄剑肯定早知道了,大家都是男的,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羞耻感?”/p
萧泽华还涨红着脸争辩道:“我……我没有!”/p
接着便是什么“女人哪有玩剑有意思”“剑纯不需要感情”“太虚剑意天下无敌”之类难懂的话。/p
元宵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喜欢就承认啊,做人不要太剑纯,请停止你的剑纯行为,正视你自己!”/p
萧泽华沉思片刻,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之外并无其他人经过,遂道:“我只是觉得林蒙姑娘身上有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很凌厉很锋锐,气质你懂吗,就像是一柄不出世的绝世好剑,那种气质很吸引我,让我忍不住想接近她,靠近她,我对林蒙姑娘的感觉,只是一名剑修看到一柄好剑的思慕。”/p
“但……那真的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那样的,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不可以混淆的。”/p
元宵斜着眼睛:“怎么不一样,来来来,你好像很懂的样子,你说下什么叫喜欢?”/p
萧泽华一刹那间仿佛陷入了记忆的回忆中,嘴角微微绽出笑意:“喜欢,就是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心情再差也忍不住的开心,见其便是晴空万里,便是灿烂星辰,不见时则是乌云蔽日,焦躁不安,思其所思,哀其所哀,悲其所悲,很微妙的一种感觉,宛如陈年的老酒,入口甘醇,后劲十足,让人难以摆脱忘怀。”/p
元宵摸了摸下巴,判断出这个萧泽华绝对是个有故事的剑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