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在座众人纷纷看向那说话之人,乃是个寻常装扮的男子,不过左眼带着一副玳瑁镜片。/p
这在修士里是很罕见的,要知道修士不可能存在视力衰竭的问题。/p
只有普通人才会戴眼镜。(眼镜这个东西,技术并不高明,宋朝就有了,明中期文人阶级开始大规模盛行。)/p
元宵也十分激动的探出脑袋瞄了一眼,心道:“术辩刚开始就怼上了?这么激情的嘛!”/p
子桑玲一边夹起糕点放进樱桃小口里咀嚼,一边点头道:“对啊,就跟吵架一样,可精彩了,有时候甚至会差点打起来。”/p
元宵摸了摸下巴,兽耳抖直,更加关注起高台上的术辩。/p
李霆看向那人,质问道:“台下不知是哪一宗的道友?说我剑宗大言不惭,可有高见?”/p
那人走上台前,道:“墨宗谢凌轩,高见不敢说,只是浅抒己见罢了!”/p
谢凌轩继续道:“若论未来,须知何为未来,不过是着眼天下罢了,故而于天下有益的学说便是未来。”/p
李霆冷言道:“难不成我剑宗于天下有害不成?我辈剑修勤奋蹈世,以三尺长剑匡扶天下,斩邪祟奸佞,荡天下不平之事,若天下修士皆以剑宗这般,何不有盛世光景?何不能称得上是未来之大道学说。”/p
谢凌轩摇了摇头:“你剑宗目无法纪倒是挺会粉饰洗刷,天下自有法度,何须你剑宗以正义之名搅弄风云,擅自刑罚,凡俗有句话叫‘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换成修士来说,那你剑宗便是以剑犯禁,哪来的脸面说自己荡天下不平之事?”/p
听着谢凌轩一番狂怼,台下不少人不禁笑出声来。/p
他们倒不是多么认同谢凌轩的话语,只是看到有人被怼,那人还不是自家的修士,忍不住扇风鼓劲罢了。/p
若是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也会发现谢凌轩话中充满诡辩,将剑宗的一切举动解读成无视法纪,然后疯狂输出。/p
李霆显然有些气恼,喝道:“你胡说八道!”/p
谢凌轩坦然道:“就当你剑宗所行之事皆为正义,皆是惩奸除恶,可就你剑宗胸怀正气,天下那么多宗派修士都是死人不成?若论济世救民,医宗不远胜于你剑宗?若论仗义公道,就是街边的屠狗辈都怀有仁义之心,你剑宗又有何脸面拿正义标榜自己,归根到底,你剑宗脸皮太厚!紫微城的城墙都不及也!”/p
台下顿时又是一通哄笑,李霆显然不擅长诡辩,被说得哑口无言,脸颊涨红。/p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p
谢凌轩又道:“就算你剑宗以什么三尺剑荡天下不平之事,要护之亿兆生民,但道友,你可否记得前朝是怎么灭亡的,那可是剑修最昌盛的时代啊,天下修士十之八九皆是剑修,结果魔族大军席卷而来,还不是一碰就碎,可以见得,你剑修连最喜欢吹嘘的战斗力,也就那样了,言而言之就是不行。”/p
这话一出,李霆彻底面无人色,整个人只能冷哼一声,气愤至极的狼狈下台。/p
正在饮茶的林蒙听见了谢凌轩的发言,也是不禁蹙了蹙眉头,眼眸中蕴含着一丝杀气,道:“本剑修有感觉被冒犯到。”/p
元宵见道:“术辩,就是看谁能吹得舌绽莲花,天花乱坠,师姐你不要当真。”/p
林蒙冷冷道:“我知道,摇唇鼓舌我不行,但是杀人我很在行,若是台下那人要打架,我可以让他见识一下剑修真正的实力。”/p
元宵强行憋住笑,生怕笑出了声,被林蒙来个死亡凝视。/p
怼跑了李霆,又上来一个修士,身着儒衫,道:“在下儒教红竹书院江青云,前来赐教。”/p
江青云向谢凌轩作揖,随即道:“阁下既然来自墨宗,是否认为墨宗的学说代表着未来之大道?”/p
谢凌轩坦诚道:“那是自然。”/p
江青云一笑:“何以见得?”墨宗偃甲之术诞生不过万年,沉淀不足,更无底蕴,况且区区匠人捣鼓木头人之术,登不得大雅之堂,何敢言大道?“/p
元宵细细品着杯中的茶水,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情况,没想到来了一个儒教的书生,能言善辩,开口也是火药味十足。/p
谢凌轩道:“我墨宗虽然在修行界中起步极晚,但不过万年时间已经跻身五大宗之一,可见潜力巨大,并且未到巅峰,不似你儒教传承至上个文明纪元,却是沉腐不堪,因循守旧,三万年来从无进步!”/p
被人怼了,谢凌轩想都不想当即反击。/p
“你儒教说墨学为匠人捣鼓木头之术,可知见识浅薄,万年之前的墨家修士不过只能捣鼓些小玩意儿,你这反倒是不假,可如今的墨家修士上可造翱翔天空的飞舟,下可造潜江觅海的潜龙,以精妙技术独步天下,日日新,月月变,日新月异,从不故步自封,又岂是只知道死读书的儒教可比?”/p
江青云被回怼当即道:“墨宗奇巧淫技不过尔尔,儒教教化天下才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学说,若?尽成了披发左衽的蛮夷,即便能捣鼓出这些玩意儿又能如何,礼崩乐坏,天下岂不大乱?”/p
元宵在三楼仔细聆听,心想:“这个儒教的好厉害,墨宗的要遭殃了。”/p
然而谢凌轩不屑道:“儒教所谓的教化之功,是指让天下之人都去当官的教化?三纲五常的教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教化?竟是些老太婆裹脚的臭布,糟粕不堪。识文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