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马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在耳畔分外的响亮。
微动了下身体,酥麻的感觉顿时铺天盖地窜过全身,好似一阵电流一般,一阵阵的,潮水般差点淹没了我。我忍受不住低低呜咽了声,好在因为嘴被堵着,我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努力贴着车厢底,放松着自己,全身好似有万千蚂蚁在爬,在啃,好一会这种令人难熬的感觉终于过去了,我缓过气,勉强动了动被反绑在身后的手。
手指还能动,只是手腕以上被绑的结结实实,膝盖和脚踝上被绑着,根本就逃不了,但是如果够得到贴在鞋面内部的刀片的话,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说起这个刀片,据孙教授说这刀片非钢非铁非金刚石,却是有着金刚石的坚硬,铁的韧度和钢的质感,当时也是孙教授硬塞给她,说是为了预防万一的,因为小,所以一直放在贴身的地方,没想这会真的用上了。
侧卧着,静静听着外侧的动静,从投射进来隐约影子以及动静粗略分析,这辆马车上很可能只有我和那个蒙面人。
光听声音,按着马踏出的声音判断,他们现在行进的地方铺满了青石板,这种青石板街道一般只会在城里,那样来说,很可能他们还在彭城或者已经到了周边的县城,总之,他现在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到了那个雇主手里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万一发现她不是吕雉那唯一的下场便是——死。
眯着眼,依旧可以感受到马车行的很急,时不时的拐了个弯,好似在某个小巷穿梭。
捏捏手,,那个麻醉针戒指还在,一个计划在心间慢慢成形。
缓缓支起身体,仔细分辨着车外的情形,身后的手循着车厢摸着,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感受出,车厢里堆了很多无布卷,显然,这个人准备用这个伪装,躲过布防将她带到雇主那里去,但是也有可能就是——中途也许会有接应的人。
如果他一旦和谁接应上了,那我想要再逃出去就是难上加难了,要逃,必须要在有人接应他之前,现在要的只是时机。
静静待者车厢中,中途这个男人进来过几次,只是满身戾气的掰开我的嘴灌了些水,动作粗暴的让我呛了好几次水,每次看到我呛水,他只是蹲在边上,好似在欣赏艺术品一般,却并不给我吃的。
这一次当他再一次进来喂水时,我挣开他伸过来的手,赶紧道:“我想去下茅厕”见他不说话,我再加了句,“大的,已经憋不住了!”
黑暗中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样子,他并不出声,只是静静蹲着,巨大的黑影横亘在眼前,让人呼吸艰难。
“你怕什么,都被你绑成这样,还能逃吗,再说我身上有些什么东西,你应该都已经搜走了吧!”我注视着眼前的黑影,开口。
那男子不出声,正当我感觉放弃之时——
却听那男子阴沉道:“最好别想耍花样!”
我住了口,不再反驳,他放下水,伸手解开我腿上和脚踝的绳。
我转过身,将手往上送。
他冷哼:“怎么,想跑!”
“好吧,就绑着好了”我放下手,转过身,看着他准备出马车了,赶紧出声,“喂,你现在知道我是个女人,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好歹我是汉王的女人,你不会让我挡着你的面小解吧!”既然他认为我是吕雉,那我何不趁机利用。
那男子顿了顿,冷冷的盯着我,黑暗中我依旧可以感受到他投射过来的冷光好似要将我戳出一个洞一般。
我也不甘示弱,抬起头,朝着依稀是他眼睛的方向和他对视。
许久,他才伸出手,拿过手边的一条长绳,绑在我手上的身上,另一头牵在自己手里,拉了拉绳冷道:“别想跑,我会杀了你!”
我撇嘴:“嗯……”
他出了马车,使劲一拽绳子,我还没等爬起来,一个趔趄扑倒在车厢上,疼的呲牙咧嘴。
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蹭着车厢起身,翻下马车。车外一片漆黑,只有一片月亮半露在幽蓝色的云间。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片荒野,看起来应该刚刚出了城,四周的林子黑的诡异,偶尔有未知的鸟儿发出桀桀怪声,让人心里毛毛的。
“里面不会有蛇吧?”我问。
他冷冷扫了一眼,猛的一推:“快进去,别耍花样!”
“……是”我应着,一点一点蹭着长到腿根的乱草往里走,不时用余光瞟了瞟他的影子,他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顺着我的动作往前放着绳子。
慢慢的他的身影淹没在一片乱草之后,我还待往前走,手腕的绳子一紧,只听那男子道:“就在
那里!”
这里离男子所站的地方不过五米左右,也就是说我的动作不但要快而且必须不能惊动他,不过好在天暗草长。
蹲下身,我嘴里哼哼唧唧发着声音,膝盖着地跪着,将脚面贴着地面,尽量往后伸,然后将身体侧着,弯着身体,努力将身后的手探向那藏着刀片的鞋履。
手指慢慢探了进去,我侧着头,留意着那男子的动向,一边还有配合着发出大解时的声音。
汗一滴一滴从额头滑落,顷刻便模糊了眼睛。
终于,我够到了刀片,两指夹着,慢慢拉了出来。来不及踹口气,马上就转了刀口,对着手腕上的绳子轻轻割了起来。
“好了没?”那男子不耐。
“马上就好了”我答道。
“别耍花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