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默,他翘起眼,启唇微笑,黑眸熠熠生辉:“二十年前某个人告诉我的!”
二十年前的某个人,是谁?而且他为何要这样看着我,二十年前我才六岁,而他也不过是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他时常提起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
“那……”我望着火堆上的鱼,拉着披在身上的外衫道,“你说的那个人,他可还活着!”
“活着”
我抬眼,他反而垂下眼,翻动着几条鱼:“良想她应该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好了,不说这个了”看他的表情,我转移话题,盯着那鱼,“鱼好香,什么时候才能吃!”
张良失笑:“这条好了,给,小心烫!”
“那你呢?”
“阿若先吃吧,良吃下一条!”
“那我不客气了”我接过他递上的鱼,凑近,一股极淡的腥气夹带着鱼肉的味道扑面而来,在鱼香面前,腥气反而也变成了另一种享受,咬了一口,我不禁道,“好吃,这个……真好吃!”
张良笑道:“阿若这是饿了!”
“不是啊,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尝尝看……”将鱼递到他眼前,他一愣,我也愣住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忙往回缩,“不是……”
轻轻嘶的一声,我举着鱼,看着缺了一小边的鱼侧背,再抬头看着他优雅咀嚼的样子,脸庞不由涨红。
“确实……很好吃!”他意有所指,声音竟难得有些羞涩。我不敢置信,猛抬起头,他坐在那里,正认真的烤着鱼,好似什么也没说一般,察觉到我的动作,缓缓抬起头,雅然一笑,“阿若,怎么了?”
“没事”我收回目光,摇摇头,怎么可能,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情绪,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吃了鱼,稍作休息,便趁着星夜立即启程了,赶了七八天的路程,这一日到了长江支流一个叫鄢的小县城外。张良让我呆在一个林子里的马车里,自己一早便没了身影,我有些焦躁,除了马车,站在车外,一直望着他离去时的方向,直到接近中午时他才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包袱。
“子房”我上前。
“阿若怎么出来了……”
“先不说这个”我急忙道,“县城那边情况如何,项王可还在通缉我们?”
“嗯”张良应了,看到我的表情,举起包袱笑道,“无妨,我们有这个!”
“这是什么?”
张良神秘一笑,塞到我怀里道:“打开看看”
我疑惑的袱放到地上打开,只见里面两件衣裳,几个木钗,做工及不上现在身上所穿的,看起来只是周边村里的农户所穿的平常服饰。
看到我抬头,他笑道:“项王所要抓的是两个同行的男子,如果是一男一女呢?”
“一男一女?”
“没错!”
“你的意思是乔装打扮”我来了些兴趣,低头望着地上的衣服,突然一想,觉得不对,抬头问道,“我们两个男的,谁扮女子?”
张良不语,只是笑吟吟望着我,我不由有些心虚,忙沉着声音道:“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绝不扮女人”说起来是怕扮了女子被张良看出来,才抵死不扮。
“果真不扮?”
“不扮!”
听到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张良悠然一笑,提起地上的衣服道:“据说守卫鄢城的首领是项王最得力的大将,他有个爱好很是奇特……”
看着他欲言又止,我皱眉道,“什么爱好?”
“喜好男人,特别是长得有些美丽的男子!”
我怒道:“说到美,子房应该担心自己,你难道不更合他的心意吗,他怎么会抓我!”
张良流光一转,低眉浅笑,那一双狭长的黑眸像极了一只算计人的狐狸。
“良有十成的把握能够不被抓住,即使抓住了,他也奈何不了我,阿若有几成把握?”
“……我”
如果只是一打十,我的跆拳道黑段也许可以拼上一拼,但是问题就是万一是上百人呢,我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你会帮我的吧”我问的心虚。
“不会!”他笑吟吟,回答的异常干脆。
“……你”
他笑的无害:“这件便是阿若的保护膜,不知阿若如何?”
他是故意的,凭他的智慧,难道不能让我们同时逃脱吗,彭城这样的龙潭虎穴,他照样过的如鱼得水,鄢城这样一个地方,他会怕吗?
偏偏,他是吃定我了,我找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恶狠狠的望着他,咬牙切齿:“好,我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