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老,还能吃好多饭。廉颇老矣,尚能吃饭。”
她用典故,暗示宇文殿‘宝刀不老’,逗得宇文殿哈哈大笑,“爹还能吃两碗,不比廉颇将军差,只是皇上嫌弃爹老了,爹虽然不服气,可是年纪摆在那里,爹不能不识相,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是你们的了,老的占住位置不肯走,年轻人岂不是要恨透我们这些不识趣的老家伙。”
“爹可坐在家中,为年轻人指点迷津。”
“是啊,爹还有这个用途。真怕人嫌弃自己老了,不中用了,那感觉真寂寞,不是爹不识趣,是怕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朝廷用不着了,心里面失落,权啊位啊的早就不在乎,就是怕一个人孤零零的。”
宇文清还不能明白那份寂寥,所以她安静听着,听的宇文殿说到国子监一事。“爹就想着能为你谋个好前程,我向皇上求情,让你去国子监念书,那里汇集天下儒生,有本事的都在那聚着呢,你去之后,莫要淘气,好好念书,莫要跟人打架逞口舌之能……清儿你愿意去吗?”
她能不愿意吗?有个读书的名头,婚事就可拖一拖。
“爹,我去。”
听她这样说,宇文殿高兴极了。大叹:养子当如孙仲谋!
从书房回去,走了一半路,宇文清绕到雅居。这里丝竹之声不断,东方岚正借琴抒发内心的郁闷,按理说,她该为宇文清高兴的,只是舍不得占了大部分,当年的小小孩儿都长大成人了,感觉,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长大了?
宇文清长大了,再也不闹她了,顿时觉得寂寞。
“嫂子。”
琴声已停。
“你来了。”
“我来和嫂子告别。”
东方岚心里啪的一下有什么东西掉落,“你要去哪里?”
“国子监。”
“不回来了?”
“白日上课,晚上归来,只是一天不见,怕是要想嫂子了。”
“几时做的决定?”
“刚才。”
东方岚道:“好快。”又是一件奔前程的大好事,但她还是提不起劲儿来,勉强挤出一些笑容,低下头去拨弄琴弦,断断续续,似乎千言万语说不尽,她扬起头时,笑着说:“那就恭喜二叔了,祝你前程似锦,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是么?那敢情好。”
“你走吧。”
“好。”
宇文清回到功名阁,也打不起劲来,刚才东方岚似乎不开心,那低沉的如呜咽一般的琴声,闷极了,害她好想逃,面对那样的嫂子,她好想堕泪。
小怜闯进屋来,“二少爷回来了。”
“小怜姐姐,麻烦你帮我整理书籍,我好带去上课,还有笔墨纸砚都准备好。”
“不在家念了?”
“爹说让我去国子监。”
小怜大喜,“进了国子监的门,早晚就是登科取试,二少爷要发达了,到时别忘记提携奴婢一把。”
“好。”
她好没精神,只想躺下好好休息。
翌日一早,跑去雅居见东方岚。“嫂子,我待会儿就要出发了。”
“去吧,又来打什么招呼。”
“我会想你的。”
“谁要你想。”
宇文清撅嘴,道:“你说一句‘我也是’会死吗?”
“又不是永远不见面了。”
“真是。”
宇文清转身走了,她心烦意乱,不知为何,总是有许多的舍不得,只是一天不见面,又不是永远不见面,搞得这么婆婆妈妈干什么。望着宇文清赌气的走了,东方岚头倚在门框上,小声说了句,“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一日不见,如隔了春夏秋冬。
下章见。
谢谢大大们的支持,没有你们,哪有动力写啊。
我好喜欢那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