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
晨霭蒙蒙,天地一片苍茫。边疆冬日清寒,因而辕门守卫们手中寒枪铁戟之上时而凝结着冰霜。
“吁——”随着一声长吁,一骑快马使入军营,马上军士很快跳下马跑入大帐。
大帐内,太子龙风真戎装严整,越现刚健俊朗,只那双眸,不知何时已修练得深如幽潭,不见端底。
“殿下,关隘戍卒来报,说掬月国有史吏要求入我龙祈国境。他等担心其中有诈,不敢轻易放行,特要末将前来禀报。”
龙风真眉头稍动,问:“掬月国?他们有多少人,入我龙祈国境作甚?”
那军士禀道:“共七人。据说是他国弧月王爷未来王妃的母家在我龙祈国,他们奉命护送王妃家书至此。”
“弧月王爷?”龙风真拧眉,这称呼似是熟悉,不时,恍然道:“可是那位曾入我龙祈为质的弧月王子?”
“正是!据说他那位王妃原是我龙祈国人,而今被弧月王爷看上,娶为王妃,此次派人过境,便是为接了王妃家中亲人往掬月国享福的。”那军士说着,将掬月国通牒奉上。
龙风真接过通牒,见上面果然有掬月国宝印,可一眼扫过,却发现那关文上只有六个人的名字,微微诧异道:“你不说共七人么,如何这上面却只写了六个人的名字?”
那军士应道:“其中一人说是弧月王府的管家,他家王爷担心路上有闪失,特叫跟来的。哦…”
那军士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封信来,呈与龙风真道:“说来也奇怪,末将临上马前,被那管家拦住。硬塞了这信与我。问他这信是给谁的,他说你们督军大人知道。”
龙风真听着接过那信展开,怔怔对着那信封上“昭明书院”四字,见那笔法清丽如美女簪花,心,竟不觉怦跳。
原来,弧月亦担心不小心被人瞧出破绽,因早备了另一封信叫卓尔带上,好趁机在将两封信调换。好在卓尔那厮倒也机灵,漫漫路途中又对那几名侍卫关心有佳。因并不曾被发现调换书信之事。
“你下去吧!”龙风真吩咐了句,背身转入暖屏之后,将信打开…
“殿下…”暖屏之后的床榻上,一身嫣红的梅儿放下手中绣活儿。站起身走至龙风真身边问,“殿下,是谁的信?”
龙风真面上已然痴愣,展开手,任信掉落在地。失神道:“然儿…果真是她…”
梅儿面上亦是一惊,弯身捡起那信来看,失声道:“她还活着?”
“不光活着,还活得极好…”龙风真说着闭目长舒了口气,“也算我对得起她!”
自然,墨柔然能有这一番时运。不得不说是拜龙风真所赐。
梅儿复往那信中看去,念道:“自妹身处掬月以来,得王以上宾之礼相待。赐宫中琼楼玉宇静居,又解愚妹思亲之苦,特邀父母双亲同往王宫,共享富贵。可妹念爹娘年老体迈,恐难禁舟车劳顿之苦。唯愿兄长怜你我兄妹之情,思虑周全。速往来之。”
“奇怪…”梅儿将信通篇诵读了遍,娥眉短蹙道:“她即要嫁作弧月王妃,可通篇书信却不曾写到有关王爷半字,反而多次提及那位掬月王…她要嫁作王妃,然儿却似要长住宫里…”
“唯愿兄长怜你我兄妹之情…”
女人的心总是细些,梅儿手握着那信细细品咂着,待再次看到后面“思虑周全”四字,不犹疑惑道,“她怎会这般写?似在暗示什么…”
“嗯?”龙风真亦不禁盯起那信反复细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这封中措词遣句很是奇怪。
梅儿见此提醒道:“殿下,这信即是那管家特意稍来,不如您召他前来一见如何?”
龙风真点头。
一柱香之后,满面风尘的卓尔被带进了军中大帐前。
“禀殿下,那管家带到。”
“请他进来!”
“殿下…”卓尔听到里面这声称呼不觉吃惊,一走进帐,便指着那退出帐外的军士径自向一脸焦色的龙风真问,“他方才称你殿下?这么说…你是龙祈国的皇子?”
“这么说,那妖女…还真是个达官显贵家的小姐?有点儿乱了…有点儿乱…”卓尔心中顿又一团乱麻:
若叫这样一位皇子去了掬月国,万一再生出些别的事端来,那他到时岂不是个通敌叛国之罪?
龙风真见竟被他晓得了身份,不禁目光回避过他,切声追问道:“然儿呢?她在哪儿?”
卓尔心中犹自混乱,待听到龙风真再三追问,不禁冷嘲道:“怎么?皇子殿下到现在才记起你那义妹么?想当日她昏死在沙漠时,殿下您人又在哪里呢?”
“我家主子并非未曾寻过墨小姐…”已换上一身军装的梅儿不禁开口为龙风真辩解。
卓尔一旁冷笑。
“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她。”龙风真自责道,“她而今可还好么?”
“嗯!”卓尔点着头道,“虽闯了不少的祸,但总算小命暂且保住。而今虽被禁足,倒也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只不知…这日后可还能这般福气喽!”
“被禁足?”龙风真一双剑眉倒竖,“你家国王为何要将她幽禁起来?”
“这…”卓尔挠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只知国王陛下用诸多借口将她留在宫中,还下令赐婚,似非要将丫头留在掬月一般!”
“竟有这事…”龙风真心中暗思,“难道掬月王已然看透然儿身份?可那又如何!墨柔然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墨柔然,即便掬月王看出什么,难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