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手术进展得很顺利,不到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期间,施星辰出来过,给她看了一眼安于怀身上割下来的那条阑尾,也顺便告诉她一切都好,某人再复苏一会儿就能出来了。/p
晚上十一点左右,安于怀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各项指征都还好,只不过麻药的作用还没消散,因而人也没怎么醒透。/p
回到病房,她发现安于怀现在睡的是抢救室,就是病房里临时用来接收急诊病人的床位,环境简陋,且连厕所都没有。/p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至少旁边那张抢救床是空的,不会被别人吵到,也不会吵到别人。/p
对此,施星辰表示明天有好几个人要出院,到时候马上给他换,现在就暂且先将就一下。/p
李沐骋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既然已经麻烦了别人,就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儿再去给人添堵,只淡淡的道着谢,没有多说什么矫情的话。/p
顺手帮护士一起接好了心电监护,之后她又打了个招呼,把某人所有要挂的补液都拿了过来,一股脑儿的全吊在了输液架上。/p
从房间的一角拉出一张陪护椅,李沐骋从容的坐在病床边,开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的陪夜。/p
虽说之前她也是要值夜班的人,但两者相比较之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p
明天是周五,但她不打算去上班,准备调休一天,好好照顾安于怀。不过说来也巧,她前天还在愁,快年底了,调休多的用不到,没想到这下子倒是用上了。/p
凌晨一点多,某个一直在睡的人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让她赶快睡觉。/p
“娉娉,你赶紧睡吧,明天要上班的。”/p
“没事儿,我明天调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有,肚子有点涨,还有……我想把导尿管拔了。”说完,某人的脸红上了几分,竟是看得李沐骋很是想笑。/p
“给你做的是腹腔镜,肚子涨是正常的,排了气就好了。至于导尿管,明天查房的时候,跟师兄说一下,他会给你拔的。”/p
“嗯,那我能不能喝点水?”安于怀又问,顺势舔了舔干结的嘴唇。/p
“不行,你现在禁饮禁食,要等你排气了,才能稍微喝一点东西。不过,我可以在你嘴巴上贴片黄瓜,给你稍微润一润。”/p
刚刚趁着某人睡觉的时候,她抽空跑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堆东西上来,这下正好都能派上用场。/p
贴完黄瓜片,她也没闲着,跑去打了盆热水,帮安于怀擦了个身,想让他睡得舒服一些。只不过仅局限于上半身和膝盖以下,那刚刚手术过的地方,她没敢碰。/p
换了一袋大包装的补液,她大致算了下时间,便订了个闹钟,打算也躺下小睡个一会儿。/p
病房里租的陪护床很硬,而李沐骋也是第一次睡。当时知道某人要手术,她急着走,也没有想到带个被子什么的,因而这会儿,她只好合衣躺下,再把安于怀的衣服盖在身上勉强凑和一下。/p
某人见了此等情景,很是积极的想要和她分享自己床上的被子,却是被她一句话给怼了回去。/p
“你丫给我老实点躺好。”/p
一句厉声低斥,让安于怀没了声响,只得乖乖的躺着,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人,可怜兮兮的蜷缩在那张一看就很不舒适的折叠床上。/p
或许是真的心力交瘁了,也或许是失眠的夜晚太多了,李沐骋倒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得很是安稳。/p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身上被搭上了一层被子,有些厚重,又有些温暖。她蹙了蹙眉,深吸了一口气,发现周围仍旧充斥着安于怀身上的味道,这才又沉沉睡去。/p
等她再次醒来,是凌晨五点多,夜班的护士过来给安于怀抽血,也顺势把她给闹醒了。/p
李沐骋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是先看一眼补液,发现还剩一点点,才算放下心来。/p
她直起身子,准备坐起来,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横着一条被子,且那条被子的另一头延伸到了旁边的病床,正盖在安于怀的身上。/p
这制杖,都说不要他的被子了,怎么就是不听的呢!/p
“谁让你把被子横过来给我盖的!我都说不要了!”/p
“我没给你,是你自己扯过去的。”/p
安于怀不承认,胡话讲的那是一板一眼。/p
“我扯?隔着床栏我怎么扯?明明就是你!”李沐骋也不管旁边那护士怎么看他们俩,不依不饶的和某人拌着嘴。/p
“我没有。”/p
“你就有。”/p
“你都说不要了,我干嘛给你。”/p
某人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要不是旁边的护士出声作证,她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p
护士说:“对啊,她都说不要了,你干嘛还要让我往她身上盖。真是的,来秀我一脸恩爱嘛!”/p
这话一出,四方俱静。/p
让在场的那两个本来还争论不休的人也都抿上了嘴巴,没再说话,直到护士抽完了血,冲他俩嫣然一笑,走了出去。/p
李沐骋有些窘迫,低头帮某人按着针眼,假装若无其事。/p
而安于怀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解释了起来:“内个,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你感冒了传染给我。”/p
“行了,闭嘴吧,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导尿管给夹了,憋死你!”/p
李沐骋这话说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