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那双深邃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诸位将领,片刻后,这才沉声道:“本将刚收到一个消息。”
那双深邃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众人,冷然道:“一个包括本将在内都很感兴趣的人。”
众人心神微震,从袁尚那双渐渐冰冷的眼睛看来,袁尚口中那能够引起他们兴趣之人,定然非比寻常。
在场二十几名将领皆露出炙热的战意,唯有吕布几人眉头一扬,似乎有所猜测。
“牛辅亲率五万西凉铁骑兵已经入了榆林城。”袁尚并没有卖关子,声音微冷道。
轰的一声,一股交融的战意席卷而起,便是吕布都有些受到波及,裸露在外的肌肤,皆被一股莫名的寒意所袭。
牛辅前番多次屠城,不仅袁尚恼怒,便是厅内众将都恨不得将其斩杀。
更令袁尚心中杀机不绝的是阴夔便是被死于牛辅之手,阴夔与袁尚的关系,延伸了太多年,那般交情,可谓生死之交,阴夔的后背疤痕,至少有半数是为袁尚挡刀挡枪而留下的,尤其是逃出冀州那一战,一万精锐冀州骑兵,生生追杀了袁尚至少有两天两夜之久,狼骑坠马半数,骁将营也基本残废,阴夔的右手臂一到雨天就握不紧兵器,便是为袁尚挡下的一支毒箭,有这些情义在,袁尚岂会放过牛辅。
“主公,末将恳请出战,只需点拨末将两万精兵,末将势必砍下那牛辅的人头,为阴夔将军报仇。”牵招第一个站起,双拳紧握,瓮声道。
这个镇守朔方郡的大将出征的机会并不多,却没有人敢小瞧他,匈奴余部与并州乌恒之所以不敢造次,便是有着牵招率军镇压,他的存在,对于那些个反复不定的游牧部落威慑力远远比厅内其他大将还要强盛几分。
牵招刚站起。又有一员年轻的将领站起,正是梁习,却见这个长相更似书生的将领请战道:“牛辅兵威虽盛,却非主公心腹大敌,毋须牵招将军出马,末将愿率两万悍卒,前往榆林,与那牛辅厮杀。”
新投入的袁尚麾下不久的田楷同样不甘示弱,修长的身子猛然站起,抱拳道:“末将新入之人。愿为主公效那犬马之劳。”
余者诸将纷纷请命。除却吕布稳坐泰山不动之外。便只有鞠义张郃徐晃赵云甘宁少数几人沉默不言。
“肃静,肃静。尔等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见诸位将领朝着请命,落座与袁尚左侧的田丰顿时拍案怒喝道。
田丰乃是袁尚麾下的首席军师。辅佐袁氏两代父子,可谓两朝元老,积威日久,他这一拍板,不用袁尚说话,那吵杂的声音顿时一敛,为首的袁尚却没有一丝的火气,这田丰性子耿直,有时候。又有些古板,最看重礼仪,厅内这嘈杂声一片,不发飙才怪。
这是一个烦恼,一个幸福的烦恼。
麾下大将抢着要带兵打仗。袁尚还有什么好说的。
厅内静默无声,田丰那一阵拍板叫骂,效果还算不错,屋内众多请命的将领皆闭上了嘴,凝凝地望着袁尚。
却见袁尚那双眸子迅速地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身穿劲服的吕布身上。
吕布会意,他不争不抢,便是早就猜到袁尚会派他去对付牛辅。
这一战,也算是他挥剑砍断与董卓关系的一战。
表现得精彩,袁尚便用他。
同样也是考验他是否真心投效的一战,袁尚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简简单单的便让吕布进入他的势力核心。
一直尾随在吕布身后,准备做那黄雀儿的牛辅,便是他晋身的帖子,也是袁尚为他拟下的考题。
吕布毫不犹豫地站起,抱拳道:“末将愿意亲率所部驰援榆林城,斩下牛辅的头颅。”
“好。”
袁尚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那本将便在临戎城等待你的好消息。”
“喏。”
吕布微点颔首,轰然转身离去,除却高顺跟随,张辽与臧霸二人,已经被分离了出来,两将皆有领兵之才,尤其是张辽,若还在吕布手下当那所谓的健将,终归是大材小用。
待吕布转身离去,厅内众将皆正襟危坐,凝视着为首那身披金甲的袁尚。
袁尚复而落座。
声音有些沉郁道:“另外还有一个消息。”
众人身子一挺,连忙洗耳恭听。
“就在昨日,袁谭纠合了几路兵马入侵幽州,声势浩大,号称二十万讨逆大军,已经在范阳与金百万打起来了。”
袁尚的脸色有些阴沉,终归是兄弟,打起来,还是自家人,这场兄弟之战,最终还是不可避免。
而在场诸将则心中一凛,二十万兵马?
二十万兵马,这可真不老少了。
并州虎狼全线扩军也不过是增加到二十万。
幽州所有的兵力,满打满算,便是临时征兵,顶多也只能征募到十万之众,与袁谭联合的几路人马相比,依然相差悬殊,近乎一倍之多。
增兵,必须往幽州增兵。
在场诸将顿时心中大振,牛辅是吕布献给袁尚的投名状,有吕布出手,众人皆不好插手。
倒是幽州战场,刚刚开打,且敌军声势不小,倒是大有可为。
诸将皆眼神火热地望着袁尚,牛辅抢不到,驰援幽州也不错。
袁尚与田丰庞统二人对视一眼,皆会心一笑,敢战的将领,才有作为,遇战不退,勇往直前,才是真正的战士,兵由将胆,身为主将,若带不好头,还能怎么带出果敢的悍卒。
袁尚微点颔首,毫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