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稍慢,微臣有事启奏。”
袁尚的声音,没有任何意外地引起了殿内众人的瞩目,一百多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袁尚,而最上面的刘协,脸色却黑了下来,他已经从椅子上起身,正要转身而去,却被这道声音打断,只能乖乖地再次坐回去,这种畸形的君臣关系,对刘协来说,无异于奇天大辱。
“嗯,呵,难得,大将军有何事启奏...”刘协干笑一声,忿怒瞬间消散,平淡无波的语气,就像是对袁尚的讽刺。
袁尚似没听出刘协话中带着的刺,眸子淡然,仰首望着再次坐回龙椅的刘协,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
袁尚不怒,鞠义金百万徐晃等常年军务的老将却各个眸子闪过一丝的寒芒,与文官不同,一群滚刀肉的老将,对于刘协,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敬意,若非袁尚不允许,也许早就有人趁夜摸进刘协的寝宫将其刺死在龙榻上了。
刘协的不少小动作,早就引起了这群老将们的不满,眼下语气中带着的讽刺,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袁尚可以当做没发生,这群武将,特别是脾气不好的金百万和周仓,那寒芒闪烁的眼睛,直令刘协脖子发寒。
袁尚往前踏出一步,将在场诸多心腹的寒意尽皆挡下,看向上方脸色忽怒忽惧的刘协,眸子闪过一丝淡笑,很多时候,对付刘协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出手,有麾下这一群将领,哪怕文官还未开口。刘协就已经抵挡不住。( 沮授等文官其实倒还好。若是被鞠义徐晃张颌金百万这些性子刚烈的武将盯上,刘协就算是皇帝,也要狼狈不堪,跟文官还有道理可讲,与一群手头都是人命的武将对峙,刘协可不想自取其辱。
就在刘协脸色变幻之际,袁尚的站出来,倒是让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爱卿有何事启奏?”刘协在一群脸色发寒的武将注视下。连忙急声道。
袁尚无声地笑了笑,拱手道:“禀陛下,兖州传来祥兆,百姓皆言曹兖州仁德精干,数年来,兖州各郡安居乐业,不输于徐州荆州等富庶州郡,对于这等治世能臣,朝廷不能有功不赏,故此微臣提议。表曹操为武平侯,增食万户。迁任益州牧。”
“迁任益州?”
刘协虽然没有自由,也没有实权,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眼下先不论朝廷是否有指挥调动各州牧的实力,单单就迁任一说便没有先例,任何一任州牧,于治下的百姓而言,实际上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如此权势遮天,岂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便如袁尚,若是有人让他放弃并州这个老根据地,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最后的结果,而袁尚所提议的,让曹操从兖州迁任益州,刘协甚至连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曹操不是傻子,兖州被他经营了近十年,费尽的心血与努力丝毫不比袁尚差上多少,益州虽然很有吸引力,不过比起老根据地兖州,终归是多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曹操不是什么无能之辈,相反十分的精明,这点,自然是谁都看得出来,袁尚的提议,在刘协看来,太过于天真了点,只是,深知袁尚为人的他,岂能不知道袁尚既然敢提议如此,要么已经有了把握能够完成目的,要么肯定是另有所图,基于这两点,刘协并没有一口回绝掉,一则他没有反对的权利,二则他也想知道,袁尚在打什么主意。
殿内诸多文武眸子尽皆闪过精芒,不管是雕塑一样恒古不变的那些老臣,还是田丰庞统沮授鞠义张颌等人,个别知道内情的,心呼来了,而不知道内情的人,则与刘协般,心中不停地猜测。
“他到底要干什么?”
满头白发的杨彪与黄琬等人随时一眼,众多老臣,以杨彪、黄琬、士孙瑞为首,至于伏完与董承等人资格不如他们,在这群汉臣行列中,只能算得上干将,而非众臣核心。
而此刻,他们正在猜测袁尚的用意,以袁尚的为人,任何一个小动作,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意义,迁任这种明显不可能之事,却被袁尚拿到了朝议上来讨论,此种必有蹊跷,至于袁尚想要干嘛,则需要他们绞尽脑汁去想。
袁尚笑的轻松自如,身后百官,除却那些以汉室忠臣自称的老臣们,真正知道他目的所在上的也不多,官员虽然不少,真正有资格成为袁尚心腹的却不多,地位太低者,压根儿也是一头雾水,浑然不知道主公为何会将此等不现实之事放到朝议上来讨论,唯有个别心思聪慧之辈,心中有所猜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朝议是一件严肃的事情,窃窃私语万万是不能为御史所容下的。
尽管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在猜测,袁尚却没有因此而改变,腰板挺直,如一棵青松般,沉沉地看着刘协。
眼见袁尚一副丝毫不是开玩笑的模样,刘协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大将军.....你应该明白,此举没有先例,也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袁尚闻言,摇了摇头,淡然道:“无妨,微臣此举也只是为了给天下人看到朝廷对臣子的关怀,至于能不能成,曹操是否接受,那是曹操的事,朝廷的态度很明确,他曹操不抗旨倒好,抗旨就是忤逆,这顶帽子扣上去,相信他也要斟酌一番,朝廷再趁机对其用兵,也是曹操自找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义就在朝廷的手中了。”
刘协眉头一紧,袁尚果真没让他失望,确实是心怀不轨,关中与幽并二州已经不能满足他,以他看来,估计是准备对兖州用兵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