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哥,马啸天是不是坐船到青州报信去了?”/p
“正是,没有想到何师爷也到青州报信去了。两个人前后脚。”/p
“你在这里没有看见茅知县上岸吗?”/p
“没有,茅知县应该是坐马车——走旱路回的歇马镇。一个走水路,一个走旱路,两个人走岔了。”/p
“这会可有好戏看了。”/p
“先让他们高兴一阵子。高鹏,你先回府,我在这里等他们。如果他们到歇马镇来,一定会坐马家的船来,而且会提前到歇马镇来。”/p
“曹大哥,他们一准会来吗?”/p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我料想他们一定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我不敢肯定林蕴姗会来,但谭为义肯定会来。”/p
“曹大哥,你回谭家大院能派大用场,我留在这里守着。”/p
“行,我先回谭家大院,一会再过来——他们一时半会来不了。你猫在店铺里面,不要让人看见你。”/p
“曹大哥,如果他们真的来了,我该怎么办?”/p
“你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你一定要看仔细了,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来。”/p
“曹大哥,你放心,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他们来,不看他们的脸,但看他们走路的样子,我就不会让他们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过去。”/p
“他们一上岸,你就悄悄地跟着他们,看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只要知道他们在哪里落脚,就跑不出我们的手心。”/p
“我看他们肯定会在中街找一家客栈,选一个临街的房间住下。”/p
“这是为什么?”/p
“出殡的时候,肯定会走中街到南街,然后经西街,最后穿过北街到谭家的墓地。”/p
“有道理。行,你在这里守着,看见他们上岸,你就派这里的伙计到谭家大院去通知我。”/p
“什么时候动手,等我来了以后再说,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他们可能会带随从来,翟中廷的身边有好几个武林高手。”/p
“我明白。”/p
“半个时辰之内,我一定会赶过来。如果我们逮不到他们,谭老爷精心设计的这场好戏就白瞎了。”/p
高鹏留在了伞铺。曹锟回谭家大院去了。/p
雪还在下着,上一次堆积在路边的雪还没有化掉,又被新雪覆盖了。/p
打着伞的,伞上面积了一层雪;没有打伞的,身上——或者帽子上全是雪。/p
这场大雪应该是来为谭老爷精心策划的好戏助兴的。/p
这一年的冬天太不寻常了,在歇马镇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一年冬天的雪也很特别,不但来的早,还特别大。/p
人们走在雪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p
老人常说,瑞雪兆丰年。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新年了,新的一年肯定又是一个好年景。/p
回到谭家大院,曹锟把自己和高鹏跟踪到的情况告诉了冉秋云和谭为仁。/p
下午,吊唁者陆续上门,并很快达到了高峰。/p
正如谭为仁所言,谭家没有派人到各家、各地去报丧,但由于谭家人缘好,所以,人们不请自来。/p
大雪并没有阻挡住人们的脚步。/p
既然是演戏,自然要演的像真的一样,整个下午,一直到夜幕降临,谭家人忙着接待宾客。/p
二爷和谭为仁带着几个人在院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人。/p
遇到重要的客人,就由谭为仁将客人领到和园;蒲管家则站在灵堂的门口随时向冉秋云通报。/p
让冉秋云和谭为仁没有想到的是,隐龙寺的住持慧能禅师带着十几个僧人到谭府来超度死者的亡灵。/p
谭家是隐龙寺最大的施主,智真住持听到谭国凯的死讯之后,便派慧能禅师带着人下山了。/p
二爷谭国栋和谭为仁将慧能一行领进灵堂,十几个僧人站在灵床的两边,慧能禅师双手合十站在谭国凯的灵床前,说了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之后,众僧齐声吟唱起来。/p
歌声低沉哀伤。/p
谭家仁没有想到隐龙寺的僧人也卷入了这场表演,这简直是一种罪过。/p
当然,这也是一件好事,既然是演戏,自然要把戏码演全了——演的像真的一样。/p
一直到隐龙寺的僧人到谭家大院来诵经,谭为仁都没有看见曹锟和高鹏的身影,这也就是说,林蕴姗母子还没有到歇马镇来。/p
如果林蕴姗母子不到歇马镇来的话,那么,谭国凯导演的这出戏就不会有结果。/p
谭为仁本来是希望林蕴姗母子在明天早晨出殡之前就来到歇马镇,最好是今天晚上来到歇马镇。/p
谭为仁之所以向马清斋父子和茅知县透露出殡的时间,就是希望林蕴姗母子今天晚上到歇马镇来。/p
如果林蕴姗母子今天晚上不到歇马镇来的话,那么,明天早晨的出殡还是要照常进行,而且出殡的时候,只能是空棺。/p
埋进坟墓的只能是空棺,既然戏已经开场了,那就要一直演到底。/p
正当谭国栋和谭为仁商量第二天早上出殡事宜的时候,二墩子气喘吁吁地跑进灵堂,此时,僧人们的吟唱正处在*。/p
因为又有一些宾客前来吊唁。/p
二墩子走到冉秋云、谭国栋和谭为仁的跟前。/p
“二墩子,什么情况。”谭为仁道。/p
“为仁少爷,来了——来了!”二顿上气不接下气。/p
“来了?谁来了?”冉秋云道,“二墩子,别着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