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儿看了傅阳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哥哥对此女怕是一点儿心思也无——这就好办了。她心中好笑,想那田紫茹几个月之前,还在谷林堂想方设法要讨纪小七的好儿,转过头来,竟又开始觉出傅阳的好儿来。这还真是……唉!
“哥哥,这样吧,我替你跑一趟,将话说清楚。”傅春儿征求傅阳的意思。
“也好——”傅阳是相信傅春儿的,“只是这两日你还是暂且不要去田家。我怕田家巷中还是有时气,你最近又瘦了好多,身子想必是弱的,若是再过去田家巷,万一沾染而来时气,要哥哥怎么过意得去!”
傅家兄妹两人感情一向极好,傅春儿听见傅阳关心自己,心中也倍感安慰。但是她还是有好多事情要说与傅阳听——
先是下铺街铺子的事情,本来寿家有意想租一间铺子,但是傅春儿做主,撮合了寿家与富春茶社的合作。这件事傅春儿虽然心中有数,傅阳一定能理解她,可是还是将前后的想法都跟傅阳解释了一番。
果然,傅阳听了点头道,“这是好事,寿家与富春,合则两利,这件事你做得对。咱家自家的铺子,租给寿家,反而不那么合适,这时不着急,再慢慢寻摸吧!”
傅春儿听了哥哥的夸奖,一时露出甜美的笑颜。这件事情傅阳二话不说便理解了傅春儿,其余事情便再无任何不妥。接着傅阳洗漱毕,吃完晚饭,便又去与姚十力和傅老实他们交接作坊的事情,忙到深夜。
结果无巧不巧,傅家铺子的事情,在傅阳回来的第二天,有了转机。
老曹找上门来,说是有个做茶叶生意的老乡,想在城里埂子街附近赁一间铺子。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做茶叶生意的老乡,自己有一间铺子,就在徐凝门。那里距离徐凝门外的码头更近。傅阳听说了,心里就有七八分意动,当下拉了老曹,将他那个茶叶老乡的事情细细地问了,言下之意,就是问对方肯不肯换租。
老曹笑着说:“傅阳小兄弟,傅姑娘早就与我说了你家的意思,我要是没问过我那老乡,怎么敢贸贸然就上门说这事?”当下他便安排了傅家与对方见面,说来也巧,那茶叶商人是从歙州府出来做茶叶生意的,竟然也姓傅。两家见面一叙,不仅是同姓,而且是同源同宗,只是已经出了五服。那茶叶商人大号叫做傅元堂,傅阳干脆唤了他元堂叔。
两下里互相叙了叙,发现竟然也都不是外人。以前富春茶社从歙州府进的魁针,就是傅元堂从歙州府收了来送来广陵的。
两家姓傅的互相看了对方的铺子,都觉得十分满意。傅阳觉得傅元堂在徐凝门那间铺子,比原来在下铺街的要大上不少,关键后面还有一间货仓,刚好可以存放货物。铺子的位置距离码头也非常近,对广陵傅家来说,是个非常完美的地点。
而傅元堂也觉得下铺街那间不错,胜在位置好,人来人往,而且周围没有茶叶庄与之竞争。而可巧的是,因为地段位置不同,虽然两家铺子大小不同,租金其实差不多,两家干脆商议,互相免了交赁银,只签了换租的契纸。
当下便由老曹做了中人,傅阳拟了文书,两下里签了。傅元堂见傅阳小小年纪,拟的文书似模似样,极是喜欢,便托了傅阳带了不少上好的茶叶给傅老实夫妇,并约了隔日去拜访。